门吱呀的打开了,灯火一晃,尚远枝脸上的阴影不定。
主院的书房是二进的,进门以后会先进入外间,外间摆了博古架、五六个书架,一套刻工大气的黑檀家具、一张榻,接着才会进入内间,内间里头摆了大案,墙上挂了兵器,与书房的气值相差甚远,可在尚远枝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的时候,一切又显得很合理。
那男子气息充盈的空间里,陡然间闯进了不合时宜的一女子。
明明秋夜夜凉如水,可那女子却是穿着单薄、瑟瑟发抖。
尚远枝从她接近书房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她的声音。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闹出了好大的动静,简直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硕鼠,噁心人而不自知。
那女子越靠越近,身上的脂粉味也扑鼻而来。
前世令人不快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升,尚远枝放下了手中的兵书,拳头死死的握紧,手臂上头浮现了盘错的青筋,正如他的额角一般,因为隐忍而突突的跳着。
“王爷,夜深了,奴婢见灯还未熄灭,料想王爷还没入眠,奴婢准备了夜宵,来给王爷补补身子。”
尚远枝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这一厢碧观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以为他这是默许。
她拎着食盒走到了尚远枝的桌案三步开外的地方,动作忸怩作态。
尚远枝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头来,眼刀子恶狠狠的扫向了那不断凑近的女子,“谁准你进来的?”他怒喝了一声,成功的止住了她的步伐。
碧观被吓得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到真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姿态。
能被唐皇后选做色诱未来驸马爷的工具,碧观当真是有几分姿色的,这放在上京也是拔尖的美人儿,可有穆易湮珠玉在前,又有谁会去注意到这样的庸脂俗粉?
碧观对自己的外貌过分自信,却不知美人在骨不在皮,美人还得还有涵养,那才能够打动人心,可她太肤浅,不懂得这些,只是一个劲儿的想要色诱尚远枝,攀上登天梯。
当初唐皇后把碧观放在穆易湮身边,倒也不是为了要让她添堵,左不过是是高门大户,出价总是会带个陪嫁,好拿捏不说,若是真的无子,孩子还能过继到自己名下。
再者,在主子有孕的时候,也可以防止丈夫自己去寻外头的野花,总归还是陪嫁知根知底,身契握在手上,也不怕她生出什么坏心思,如果出了什么幺蛾子,发卖即可。
碧观不曾见过尚远枝发怒,记忆中,尚远枝一项是温和有耐心的,尤其是以往他心仪穆易湮,连带着对她身边的人都多了几分的容忍,就算有时碧观有些上下不分,他也都隐忍不发。
不曾见识过尚远枝被称作战场修罗的一面,让她生出了几分的底气,还能用有些嗔怪的语气开口,“自是公主不方便伺候驸马,这才吩咐奴婢来伺候主子。”
“不可能,阿湮不会这么做,你个刁奴,竟敢以主子之名,行放荡勾引之事!”尚远枝闻言,冷笑了一阵。
这样的话,上辈子尚远枝也听过。
当下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无法接受穆易湮把自己推给别人,怒而质问穆易湮为何要这么做。
这事是碧观擅作主张,不过穆易湮是宫里头长大的,她深知碧观是她的陪嫁,就算她说是碧观自作主张也没人会相信。
不过那时穆易湮当真是小瞧了尚远枝对她的情感,只要是她亲口说出来的,他都会信。
倒也不是盲信。
在不牵扯到唐皇后和穆易衡的时候,穆易湮确实可以说是个十分实诚的人。
穆易湮那时不为自己辩驳,又坚持不能重惩碧观,在当时确实是让两人之间的情感一下子荡到了谷底。
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