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谈论中听到什么消息都不难,也无非就是后宫宅院那些事。
便是他无心儿女情长,也被迫旁听了许多。
即使事前他并不直知吴国夫人的意图,就冲着窈花艳如桃李的姿容,一眼就能看出她并非池中之物。
想必是到了夫人的跟前,夫人瞧着这位容颜出色的婢女自己无法拿捏住,才想要祸水东引,将窈花送到他门上来,把烫手山芋给交出去。
牧碧虚点了点头,目光又移向了第二位婢女。
窈花神色微惊,她不明白,寻常见到自己的男人无不迷迷瞪瞪,觍着脸想要与她多说几句话。为何……牧碧虚竟对她竟毫无殊眼以待?
第二位婢女大大方方地上前向行了个礼,她生得眉目淡远,娴静秀雅,“小女于惜,父亲是乡里布衣先生。家中无人操持生计,小女便想着寻个差事养活家里。”
牧碧虚问:“于惜姑娘可曾读过书?”
于惜审慎地道:“略随父亲读过几本。”
牧碧虚:“南台静坐一炉香,终日凝然万虑亡。”
于惜不假思索地接口:“不是息心除妄想,都缘无事可思量。”
牧碧虚又道:“散尽浮云落尽花,到头明月是天涯。”
于惜:“天垂六幕千山外,清风何处不旧家。”
牧碧虚随口诵吟的两句禅诗,这位于惜姑娘都从善如流地应答。叶棘翻着炙架上的鹿片,瞬间觉得滋滋冒油的肉气都没那么香了。
她好歹也算是在家主府上读了几年的书,囫囵吞枣地塞了些史文诗词进去。
跟这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姑娘相比,衬得她无比像一条路边的野狗。她打定主意,只要牧碧虚一有异动,自己就要对他始乱终弃……
叶棘此时心中偏离了航道,手上机械熟练而毫无灵魂地地翻着肉片。连牧碧虚望了她半晌,她都恍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