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说给她选了一户绝顶富贵人家,将她卖入了那户人家之后,弟弟就能有钱娶妻生子,父母可以购置田地。”

“她回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的经历,决心这一次再也不能这么过,于是趁着父母熟睡的时候,连夜逃走了,发毒誓今生永远也不愿再遇见那个人。”

牧碧虚望着墨迹未干的宣纸,抬起头向崇开霖笑道,“崇大将军,您看看这个故事,是否与您为了崇大夫人所写的《玉兰记》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叶棘心中奇怪,《玉兰记》中,那位大将军并没有在乱世之中称位皇帝,而是选择了告老还乡与玉兰夫人在一起。

牧碧虚这编纂故事的能力太过于突出,叶棘也吃过他的亏。毕竟他甚至胡编乱造过关于什么双生双瞳只能留其一,哥哥与弟弟相互轮换,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之类的故事。

她不排除这个故事是牧碧虚现编的,他是为了欺骗崇开霖,还是其他什么目的?

叶棘面对着一本鬼画桃符的书,无法去核对这个故事的真伪性,但是她看着崇开霖的神色却明显起了变化,“她说……此生与他永不再相见?”

牧碧虚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她还在这本书当中写道,如果命运的齿轮会朝着上一世转动,她无论如何也要斩断这份羁绊。”

崇开霖微感疲惫地闭上眼帘,“这一次牧大人特意与我单独相谈,对我讲述了我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又是为了什么?”

牧碧虚仍然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的伯父牧浩荡在前往藩地安抚途中失踪,沿路大小官员均有嫌疑,就算是崇大将军也不能例外。”

“听说牧大人生来双瞳,可通神佛,照见世间妖魔鬼怪,”崇开霖霍然睁开眼睛,“不知道牧大人在我的身上究竟看见了什么呢?”

对于曾经拥有了一切的崇开霖来说,他的身上始终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戒备和倦色,仿佛对如今已经拥有的一切东西都不甚感兴趣,在别人眼中看来便是淡然随缘,安贫乐道,一派英雄放马南山的散漫。

而当崇开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棘感觉到他身上一直内敛隐藏的气息陡然之间被释放出来,那伪装在他躯体外壳小心翼翼的圆滑如潮水般退去。

这样的威严戒色,那种隔绝人世的孤独都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前任郡王,一个听命行事的将军应该拥有的东西。

叶棘虽然此前从来没有见过帝王,但是却难道被他身上的这种气势所震慑。

如果非要说的话,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睥睨天下的帝王。

在跳跃的烛火之下,牧碧虚那本来像黑猫一样的双瞳仿佛发出一丝光芒,仿佛在穿透崇开霖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一直都觉得崇大将军是一个奇妙的人。”

从出生以来,崇开霖无论是武艺,才华,还是容貌都显得过于突出。身为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他在别人都还在苦苦挣扎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这世间的一切。

身为南平郡王的父亲,即将承袭南平郡王的爵位,他有军队、有封地,有地位,有着振臂一呼,就能够一呼百应的魄力。

这样的条件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实在是太过于巧合。如果现在乱世当中的话,他更容易从群雄并起当中突围,成为一个雄霸天下之主。

牧碧虚问崇开霖,“听闻崇大将军在前面二十五年的岁月中快意人生,以美酒与歌姬相伴。然而在某一天头伤醒过来之后,却突然较之以往懂事了不少。从前留恋的花街柳巷倦于光顾,与朋友之间的聚会也变得少了起来,不知道可有此事?”

这种事情在世家子弟当中极为寻常,人们还有一种专门的说法来形容这种现象,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