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士的义兄,叶医士已经没了别的亲人。我左思右想,不能辱没了她的名声,故而这些礼物,便是我送上门来定亲之礼。为了叶医士的名节着想……还希望能够与叶医士喜结连理,请郡王做我们的证婚之人。”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叶棘心知牧碧虚是为了避免两人东窗事发,案情破露之时崇开峻恼羞成怒,想要杀了她泄愤,故而先自己说出了十分之一的真相,添油加醋、修改涂抹,大大方方地将她是女儿身,自己想要娶她为妻这件事情给捅漏出来。

崇开峻即便不同意,也会投鼠忌器,不便于立即勃然大怒地翻脸。

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淡淡的沉默与对峙之中,偌大的厅堂之中,只闻得几人深长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定住神的崇开峻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开口问道:“牧大人可知道叶医士平时是做什么的?”

“想来应该是……”牧碧虚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崇开峻已帮他回答了。

“叶医士是我军营中的伤医,负责疗伤接骨,涂抹膏药。平日里在她面前袒胸露怀,赤膊相对的军中将士没有上千,也有数百。”

“若只是不小心瞧见了躯体,更要对她的终身负责,行嫁娶之事,那岂非如今我军营之中上下将士,皆为她的夫君?”

他向着叶棘淡淡地道,“小棘,你以为此等事就能做得了准吗?”

关于全营上下将士都有做她夫君资格的荒谬推论,叶棘只能回答:“自然不是的。”

“她本来女扮男装,就是为了行医疗济世之意。小棘的亲事,牧大人……”崇开峻站在叶棘的身畔,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占有意味极强的宣示动作,“请恕我不能同意。”

看到崇开俊的这个举动,牧碧虚神色微变。

原本气势凌厉的崇开峻稳占上风的局面,却因为叶棘的不配合而乱了套。

在崇开峻那只手按上来之前,她一直处于一个提着一口气勉强支撑的静态平衡状态,而就在那只手落下来的一瞬间,她瘫软的身体终于好像被压上了一根最后的稻草。

腐朽的大厦轰然倒塌,叶棘一咕噜地彻底瘫倒了下去。

于是崇开峻那只手便悬停在了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面面相觑的两个男人,眼中都弥散出了些微的尴尬姿色。

从松身为总管,先南平郡王崇高光还在世时就在府中服侍,多吃了几十年的饭,此时眼观鼻鼻观心,知道两个人的导火索和矛盾根源在于趴着半天起不来的叶棘。

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时候,他斗胆自作主张,唤身边的下人:“还不把叶医士送回房中休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