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野鱼姑娘……本就是男子。”

这条石破天惊的脑回路确实是牧碧虚不曾想到的,他轻声叱道:“荒谬!”

栾谷分不清也就罢了,他日日夜夜与野鱼同衾共枕,交颈缠绵,对彼此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再熟悉不过。

那些流连在他颈间的体香,那温软的触感都还留在在他身躯中,已经成为了他魂魄的一部分,他如何会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栾谷嘀咕着:“公子在遇到野鱼姑娘之前,也没别的女人,又怎会知道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牧碧虚没有恼羞成怒,野鱼前脚落水溺亡,后脚就出现在南平郡王的家臣叶医士,奇怪离奇之事已经接连不断地在他的身边发生。

便是真相更蹊跷离奇,也不会让他觉得不可置信,哪怕再荒谬,再小的可能性,他都愿意去考量那万一的机率。

他虽只有过野鱼一个女人,未必知道其他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但他至少自己是一个真男人,知道男人该长成什么样的样子。

如果当真要验身的话,只有把叶医士也从头到尾剥光才行了。两相一对照,不就能够明白她究竟是男还是女了。

栾谷见牧碧虚沉吟的神色,知道他在考量自己所说的可能性。

师王朝周遭某些边陲小国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风俗习惯,譬如西南边的暹国,因气候炎热,百姓肤色黝黑,有许多细皮白嫩的男孩子还没有来得及长成少年,尚在童年就可能会被父母所阉割,其男子器官终生无法再生长。

即便有那侥幸后来再长出来的,也只剩一点残存的余根。他们终身服药保持着细皮白嫩,声音若黄莺出谷的状态,以供人享乐。

凤京城里也有不少口味独特的显贵家中不独爱美姬,偶尔也想换换口味,豢养着这种小娈童。

跟真正的同年纪的男人比起来,叶棘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始终少了几分阳刚之气。

倘若叶棘就是南平郡王养在府里的娈童,被圈禁久了,暂时逃离了主人,以女子的身份潜入牧碧虚的府中,与他被翻红浪,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公子可还记得当年大梵音寺中发生的假夫妻一事?”

当时那件事在大梵音寺中也是一桩不小的风波,牧碧虚点了点头,“自然。”

大梵音寺庙因靠近凤京城,占据人杰地灵,以香火鼎盛、求福禳灾著称,历来是达官贵人和皇族宗室的修行佳所,一年所承接的大小祭祀不胜枚举。

有一对恩爱夫妻成婚已久而一无所出,每年都会来大梵音寺敬奉香火,祈祷绵延子嗣,却始终不得回音。

直到有太医署一位致仕老医在场,为他们的诚心所感动,主动提出要为夫妻查验。

一查之下,竟发现那位美娇娘是男儿身,不过男子器具发育不全,看起来短小如豆,有如妇人之状,牛丸也萎靡不振,宛若妇人小唇。

他确实生有一个妇人通道,然而却是尽头却是死胡同,并无胞宫存在。

故而不管两人努力多少年,也绝无可能生育子嗣。

丈夫在知道自己的妻子其实男儿之后震惊不已,家族要求纳妾的逼迫随之而来,他经过一番痛苦挣扎后,决意与妻子共同收养同宗族的其他孩子来过继香火。

当时牧碧虚与栾谷都在大梵音寺中,两人还颇为感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显然栾谷便是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启发,认为自家的小公子多半也是被爱欲蒙蔽了双眼,竟不知交颈缠绵的究竟是虚凰还是假凤。

但是不管怎样,无论叶棘是否是真男儿,牧碧虚至少要得过得了南平郡王那一关。栾谷认为至少从小公子现在的武艺水平看来,闯关几乎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牧碧虚若信马由缰地步到了一座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