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却透出逼人寒气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牧碧虚的眼神看得仵作浑身发毛,他连忙捧出了一个碎冰镇着的小盒子,“谢大人已经吩咐过了,此物留待牧御史查验。”

仵作从业多年,已经见了不少胎死腹中,而母亲又死于非命的案子,因此算得上很镇定。

牧碧虚此前却从来没有见过未出世的胎儿,三个半月的孩子只有不及一根手指的长度,摊在手里还不足小半个手掌的大小。

本应该红彤彤的血肉因为失去了生命,在时间的腐蚀之下已经变成了一坨半白的死肉。

然而细细望去,还能看到在胎盘中蜷曲的胎儿已经有了一个身为人类基本的模样,脸上隐约有两点该是未来的眼睛的黑色。

这场面便是铁血男人栾谷看了,都忍不住猛虎落泪,心想这世间最痛苦的生离死别,莫过于不知情的父亲第一次目睹自己尚未面世的孩儿,竟然是在这种血肉模糊、阴阳两隔的情况下。

自己这从小顺风顺水,锦衣玉食的公子,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遭遇如此之多的身心打击,变故和痛苦接踵而来,实在是叫人唏嘘。

关心牧碧虚精神状况的不止有牧府上下的人,还有远在青龙坊的南平郡王。

自从崇开峻出手帮叶棘进行了善后收尾之后,从松便留了心眼,不时为崇开峻打探一些来自牧府的动向。

好歹牧碧虚是牧相府中最后一位尚未嫁娶的小公子,死了爱妾这件事情在凤京城中也算是个传为一时的风波了。听闻此噩耗,御史台的上峰知晓牧碧虚心痛消沉,体谅这份人之常情,故而特意准他休沐七日,疗养身心的伤痛。

而原本拟定的未婚妻人选霍明珰听闻此事之后,也去探了探宁安郡主的口风。

她见房姝面有怠色,对她也是淡淡的,知晓眼下再提出她与牧碧虚的婚事,恐怕短期之内都是不现实的了。

牧碧虚肯为了那位野鱼姑娘向她施压,想要抬外室做少妻,想必感情甚笃。如今人突然去了,任谁也没有办法迅速从这巨大的悲痛当中走出来。

于是霍明珰只能偃旗息鼓,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家去。

崇开峻听完了从松的回报,“那牧公子这几日都在歇息?”

“听闻牧公子去验完尸,厚葬了那位女子。回去别院之后,一连数日昏昏沉沉,水米不进,估计正是伤心的时候。”

崇开峻思忖得亏叶棘不是祸国倾城的美人。上天没把她生成人见人爱的绝色,不是对她的残忍,而是对男人的仁慈,否则还不知道要卷起多少风波。

以她的心性,就算是将男人的心在地上践踏蹂躏,先心碎而死的那个人也不会是她。

“这几日也没有看见小棘,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