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擦过她耳垂,轻声问道:“是怎么剖开的?”

叶棘忍不住哀鸣,牧小公子到底是有多喜欢折磨小美人鱼啊!

暗香浮动,雾霭阵阵,蒸腾的热气从汤池的窗格中溢出,将池中的嘻声笑语传来。

得了凉云的训示,窈花知道自己不该去窥探主人家的隐秘。但她的双脚却不受控制地,趁着四下无人,一步步地挪移到汤池房的附近。

她听到了,也看到了,顿时僵在了夜风中。

透过一线微开的窗格,她看见那个被自己看不起的,姿色平平的黄毛丫头半趴在水汽氤氲的汤池边,湿漉漉的脸庞贴在青石砖上,眼睛似阖非阖,媚意深深。

她的手向前攀着,时而蜷曲,时而紧攥,似乎想要抓握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虚软无力的身躯。

然而那双手却被另一双犹如雕琢温玉的手给扣住了,两段细细腕子在宽厚手心中无助地战栗着。

她耳后露出了半张脸庞,那人丹唇雪肤,湛然若神的眸子在淡淡水雾中如夜明辉光。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牧碧虚只有一个,被叶棘独占汤池,其他的佳人当然只能黯然垂泪。寒风吹过窈花的身躯,身子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原来沉湎于温柔乡之中的牧碧虚是这般模样,要是被他搂在怀里疼爱的那个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与汤池中的一片火热春光相比,她整个人都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寒冷地狱,犹如一尊不化的冰雕。

窈花在下风处呆了半晌,一动不动。她站得久了,不时也会路过二三婢女。满茵和茹玫看到她这幅走火入魔魇住了的模样,赶紧提醒她。

“窈花,你穿得太单薄。已经快入夜了,赶紧回去罢。”

“是啊,生了病可不是玩的。”

左右谁又不知道,这庭院中积雪落叶哪有那么多可扫的。无非是公子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她寻死觅活,随意给她分了点活占据精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