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碧虚如此仪表堂堂,又温柔小意,比那些年近半百的糟粕老头,被声色犬马掏空了身子的酒囊饭袋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眼见这样一个金相玉质的贵公子摆在自己的面前,不奋力争搏,又如何能够甘心?

窈花咬了咬下唇,泪水从眼角隐若无地浮现,“窈花已经进了公子的府上,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一切但听公子的吩咐。”

牧碧虚轻轻放下手中叶棘的茶盏,听她这意思,“你是不想要再归自己的家去了?”

窈花声音微颤:“当初我自己卖身给吴国公府,便当父母没有生我这个女儿了。如今被公子赶出去,我也无颜归家。”

她站起身来,作势往六角亭的柱梁上撞去,“不如了却了我这条贱命!”

叶棘惊诧地抬起头来,这女子说不上三言两语就要寻死觅活,如此烈性,看来不好对付。

在一旁掠阵、仿若莺歌燕舞中一个人形摆件的栾谷还不用等牧碧虚开口示意,早已经一道掌风劈出,将欲触柱而亡的窈花弹退了三尺之远。

随后收掌抱胸,又恢复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塑像状态。

牧碧虚沉吟不语,用杯盖轻轻刮着残留的茶沫子。

不知怎的,看着眼前思索的牧碧虚,叶棘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意。这位牧小公子如此精通妇人宅斗手段,把前面三个都拿捏得死死的,眼下却遇到了对手了。

师王朝如今不比开国时富庶强盛,但律法亦保护达官显宦家的奴婢。

若是主人无故杀害家中奴婢,主人轻者受杖刑,重者赔命。像自尽这般惨烈的死法,势必要给主家蒙上欺压奴婢的污名。

窈花这次反过来拿捏住了牧碧虚的菩萨心肠。

她自幼在市井小民家中长大,尘埃中开出一朵倚姣作媚的花来,见惯邻里街坊整日为仨瓜俩枣喋喋不休,对于这些撒泼打滚的手段自然是使得滚瓜烂熟。

牧碧虚也未与她勃然大怒地翻脸,“依你之意,因你凄楚可怜,我便该将你纳入房中,一生悉心疼爱?”

窈花散了鬓发,头碰在地板上,钗钿叮铃作响,行径蛮横语气涕零:“奴婢不敢。”

叶棘挑眉,这姑娘做起戏来逼真活现,寻常男人哪里受得住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组合拳大全套,早在美人嘤嘤一哭的第一步就已经败下了阵来。

牧碧虚一手环着叶棘的腰肢,一手用银箸给她挑去鹿肉片上粘的炭沫,声音沉如碎玉。

“今日有窈花姑娘一个要在我面前触柱而亡,求我收为妾室。那日后若有千千万万个窈花姑娘也以生命威胁,那我岂非都要一一收入房中?”

听牧碧虚这话寒意微露,她要再狡辩下去,恐会惹得他厌弃。

窈花以退为进,半仰的小脸白中带青,手指在石板上冻得通红。

“奴婢该死,奴婢不敢威胁公子,奢求得公子怜爱。只求能在公子府中日日堆叶清雪,做个粗使洒扫的丫鬟,求公子给个容身之处,奴婢就已经心满意足。”

“好,”牧碧虚颔首浅浅笑道,“那你便在府中堆叶清雪,做个粗使洒扫的丫鬟罢。”

窈花没想到自己作茧自缚,牧碧虚当真忍心让她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去堆叶清雪。

但话又是自己说的,好像牧碧虚因此无奈妥协,也没有什么不妥。

眼下能够留在府中,呆在牧碧虚的身边,仿佛已经是最佳的博弈策略。

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窈花不相信以自己的姿色,日日在牧碧虚面前晃荡,他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他怀中的这个妾室看起来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与自己相较姿色平平,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三五日后,牧碧虚一旦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