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和爱编织成的缰绳。
他曾经在十二岁时,被他那同父异母的好哥哥手下的狗腿子纠集着一帮小混混追打,狗腿子放话要打断他两条腿。绝望之际,蒋青松被出来采购的福利院院长拽进小货车车斗,藏在一堆菜筐中间,从四处搜寻的混子们眼皮底下将他安全地带走。
院长带他回福利院包扎好伤口,又开着咣当直响的小破货车亲自把他送回家,了解到他的情况后,还帮他开具了贫困证明,让他能领到贫困补助和学校的助学金。血脉相连的亲人们只想让他和母亲死,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能不求回报的对他施以援手。他那个婚内出轨、私生子比婚生子还大、靠吃绝户将家族壮大到顶峰的亲爹,外表英俊绅士,实则是个纯种的衣冠禽兽;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为了毛钱和菜市场小贩讲价掰扯,刚过五十看着却活像六七十岁的院长,是真正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因此蒋青松虽然不愿意再回B市,但他白手起家赚到第一桶金后,便把一半的钱捐给了福利院,等事业做大,更是对曾经在困境中拉过自己一把的人不吝回报。他在母校设立奖学金,年年给福利院捐款捐物,帮助福利院的孩子们上学就业,这次更是直接帮B市第一中学建了新校舍,为的就是当年院长的雪中送炭,以及一中老校长拍板免除他所有学杂费,和以班主任郑月成为首的老师们三年以来对他的帮扶之情。
难办的是,除了学校方面的盛情邀请,福利院的院长也少见的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这次回不回来,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似乎是生了大病。
思及此,他不再犹豫,让秘书订了机票,动身前往B市。
到达B市时正值下午,天气阴沉且闷热,蒋青松本来便不甚愉悦的心情直接跌落谷底,他甚至不愿打量一眼这座自己出生长大又阔别已久的城市,匆匆上了车,直奔福利院而去。
福利院早已不是蒋青松记忆里破旧的样子,几年前他便让助理过来把福利院彻底翻新,面积也扩大了两倍,现在看来助理的这份工作完成的相当不错。院内不时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绿茸茸的草地上几个被保育员带着玩耍的小豆丁,看到被院长女儿张女士迎接进来的高大男人后,小鸡仔一样聚在一起好奇又懵懂的歪头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蒋青松一直不讨小孩子和小动物喜欢,冷不丁跟这几个跑起来还踉踉跄跄的人类幼崽对上了眼,他心里一紧,赶快把目光移向前方,生怕出现幼崽被他吓哭的尴尬场景。
“要和叔叔打招呼哦。”张女士慈爱地看着小鸡仔们,她今年4岁了,一直没有结婚,当年高中毕业后就回来帮父亲打理福利院。
脖子上还系着口水兜兜的小朋友闻言,立即站直对着男人叽叽喳喳,“敷敷好~”“叔叔下午好!”
蒋青松第一次经历这种大阵仗,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脸:“你们好。”
幼崽们得到回应,自觉完成任务,“哄”的散开继续在草地上尽情撒欢。
蒋青松好半天才从僵硬中缓过来,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下飞机以来一直沉甸甸地紧绷着的内心终于放松了一点。
“很可爱吧?”张女士笑眯眯的问他。
“他们都被教养的很好。”蒋青松脸上带出一丝笑意。
“都是好孩子。”张女士推开房门,二十年前为了维持福利院运转,她和父亲卖掉了他们的房子,此后一直住在福利院宿舍里,“爸爸今天一直没睡,等着你呢,你们爷俩说会话吧。”
蒋青松独自走进这间朴素的小屋,只见一位矮小瘦弱的老人半躺在床上,费力的抬头向他看过来。
“青松来啦……”老人瘦得像个骷髅,似乎只剩一层薄薄的皮挂在骨头上,颤颤巍巍的对他伸出一只手。
蒋青松快步走上前去握住那只苍老粗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