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裘低声一叹,估摸着她是不问出来睡不着的,将她身子虚虚一揽到怀里,低低喟叹一声道:“孤信你,快睡吧。”
见她还不闭眼,他徐徐丢下一句话,“再不睡就别怪孤欺负你了。”
唐灼灼顿时闭了眼也闭了嘴。
霍裘见状抿了抿唇,有些遗憾地暗叹一声。
只是这觉,到底是没睡好。
时值深夜,李德胜在外头低声禀报:“主子爷,郊外别院出事了!”
霍裘陡然睁了眼,连带着唐灼灼也跟着坐起了身。
郊外别院住着柳韩江一家人!
深浓的夜幕笼罩了层层的宫殿,又起了雾,灯笼在十几米开外就只见得着一团光影,为这夜更添了几分神秘。
霍裘被服侍着起了身,唐灼灼还坐在床榻上懵懵懂懂的回不过神,好容易清醒了些试探着唤了霍裘一声,就见男人长身玉立面色阴鸷,但仍是和她解释了一句。
“别院里出了一些事,孤出去一趟。”
他似是不放心,又沉声吩咐安夏:“照顾好太子妃。”
说罢,就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原本已慢慢停了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 渐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唐灼灼起身下床, 走到殿里的窗口处,只瞧到那一串远去的灯笼。
霍裘已走远了。
她垂下眸子,望着昏暗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色沉沉如水,安夏以为她是被吵着了心里不痛快, 走过来替她揉捏肩膀道:“娘娘, 夜还正深, 奴婢伺候您再去睡会吧。”
唐灼灼摇了摇头,转而想起晚间过来的钟玉溪。
“玉溪宫的那位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她琉璃色的眸子里含了细碎的冰渣, 抬头望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
那是玉溪宫所在的方位。
安夏手下的动作一顿,细细瞧了唐灼灼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这才道:“娘娘, 奴才听玉溪宫的小玉说钟良娣才一回宫就叫身边的大宫女去了几位姨娘通房的院子里,具体说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唐灼灼拨弄着烛光下泛着晶莹光泽的青葱指甲,略一沉吟,随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她倒是学得聪明些了。”
越来越有前世钟贤妃的样子了。
她抿了抿唇, 将手里头小巧的香囊往桌案上一放, 白嫩的手指顿时细腻生香,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相比于钟玉溪, 柳韩江那边儿,才是她如今最关心的事。
可这事, 她偏偏又插不上半点话。
以往隐晦地提几句还好,如今她总不好直截了当地对霍裘说你的谋士会反叛,你得提前防着。
霍裘只会以为她脑子不太正常了。
真是愁人得很。
唐灼灼轻轻啧了一声,最后到底还是上床歇着了。
心里再怎么念着也是干着急,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清晨,唐灼灼被外头的蝉鸣声惊醒,捂着被子翻了个身,却听到一声极轻的浅笑声。她才从绵软的被子里透出一个脑袋,就见到了一身太子朝服的霍裘站在床榻前,眼角含笑地望着自己。
她慢慢地挪到软垫上,声音尚带着久睡后的软糯,问:“殿下何时回来的?”
昨夜那事怎样了?
安夏默不作声地端了梳洗盆进来,替她细细擦了脸又漱了口后才笑着退了下去。
霍裘声音有些低哑,爱极了她才睡醒这幅娇软无力的慵懒样子,就想一团软面,叫他想和进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才好。
“孤才回来不久。”他顿了顿,又道:“父皇身子有恙,今日不必上朝,总算偷得一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