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

尽管贺亭抒脱离生命危险后她在淋浴室洗了热水澡也换了衣服,但现在体温还是升了上来。贺知延没有在意她躲避的动作,也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捏着她的手腕从她手中拿下水果刀,递给一旁的乔裕:“从现在起病房里不能出现任何类似的东西。”

跟随乔裕走进来的护士将贺亭抒完好的右手和小腿扎上了束缚带,将桌上所有可以拿起的物品全都带了下去。芜茵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还是止住了话语,她重又在病床前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床上的贺亭抒。

“茵茵,你现在需要输个液,然后好好睡一觉,”贺知延看了一眼病房墙上的钟表,对一旁的女保镖补充道,“无论什么情况,只要亭抒醒着的时候她房间里必须同时有两个人在,即使是洗澡和去洗手间。”

“是,贺总。”

芜茵没有抬头:“我想在这里再陪一会儿亭抒。”

贺知延俯身将她抱起来,手掌贴上她滚烫的肌肤。芜茵身子忽然腾空,她挣扎一下,抓着他手臂的手却又蓦然松开,将口中的话也吞了下去。隔壁病房也是相同格局的单人间,护士正在床前等着。

他将芜茵抱到床上,看着护士确认体温后给她扎上绑带,回身拉起了窗帘。

窗帘隔绝了外面阴沉的天气,只有偶尔的雷声传进来。

护士扎完针后病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空气寂静的落针可闻。贺知延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注视着病床上的人。芜茵只要一发烧就会说胡话,大概她自己也不清楚在这种时候她口中会叫多少声纪珩的名字。

他起身坐到病床上,伸手触向她的额头。

39度的高烧即使输液也要一会儿才能降下来,芜茵的头陷入柔软的枕头中,耳边仿佛响起了无尽的风声。小时候吃得太差,身体不太好,体育课常常上不了,如果淋雨就会生病。偏偏平江的天气一年四季都很少有不下雨的月份。

不过她从来不担心忘记带伞,因为纪珩会记着。

察觉到向他伸来的手,芜茵微微侧头,躲开转过了身。

意料之中的事情,贺知延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她的性格其实很难说出“我讨厌”,“我拒绝”之类的话,但是总会用行动表示。他没有急于再去触碰她的身体,等待着她呼吸均匀了一些才又抬手摸过去。

一夜没有合眼,疲惫的身体在药效下渐渐沉下去,芜茵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正在抚摸她侧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