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着胸中剧痛,拼尽全力嘶吼,声音听起来比远处的漆鸦都要更嘲哳难听。
雪松高耸入云,楚璠继续往那边走去,刺冷寒风浸透了她的骨头,耳鸣声阵阵,她快承受不住了。
喉咙一阵剧痛,她咳得声嘶力竭,一大股鲜血顺着下巴流在雪地里。
楚璠看着地上艳红的雪,视线逐渐模糊。
死生一线的关头,她竟拿手抹了一把下巴,将血覆在白泽剑上。
“这么多血,浪费了……”
她能以凡人之身呆在蜀山,除了兄长的庇佑外,全是靠着自己罕见的灵脉和血液。
血液聚集成一股细流,旋聚在一处,竟汇成一个道印的形状。
楚璠心中猛跳,拿剑在掌中割下一刀,血流得更快。
雪地处冒出些森然冷光,将她整个人拢住,织成纵横交错的白线,密密麻麻。
禁制反噬。
白泽剑猛然一亮,携她后退。
她到底慢了些,只见一剑迎头袭来,气势凌然,“唰”的一下,有星流霆击之势,瞬息间便停靠在她眉心正中。
堪堪一毫之隔,她甚至能感受到剑尖传来的微凉寒意。
来人身姿清萧,峨冠博带,左手虚拢成拳,右手缚着半臂白纱,二十四轮崆峒印在掌心凝结,缓缓推入地下。
印结重新归于原位,天光大亮。
她失去意识之前,听见了那人的嗓音,声若扣玉,犹如簌簌落雪。
“昆仑不见客。”
*
昆仑山,退寒居。
居所宽阔,呈方圆型,墙壁上嵌着无数个玉镜,照不清人,只有模糊的落影,每一片玉镜都投出细碎的光线,照射在中间人的身上。
这人高鼻薄唇,眉心落一抹红痕,面色略有些苍白,眼睑很薄,垂下的睫梢极为浓绀。萧萧寂风中,唯有点点斑驳萤火在他侧脸,忽明忽暗的,生出些幽诡之意。
头发衣衫凌乱,一身鸦青色的道袍,宽袖堆叠在白皙臂弯上,汩汩鲜血顺着指尖流淌,噗哒噗哒,坠向地面的干枯石板。
若楚璠还醒着,她肯定十分震惊。
石板冒出“嗞嗞”声响,那血呈红黑色,竟如硫磺一般,将地板噬出一个不小的浅坑。
那人呼吸顿了顿,仅过一息,又开始躁动起来。
胸腔上的仙骨由内而外透出微弱的白光,扭曲而又诡异地蜷动着,穿透里面的血肉,将散发邪气幽深的妖魄缓缓包裹。
他生了一颗妖心。
0002 2.有点不一样
她陷入在混沌黑暗里,呼吸间尽是她独特的血腥气,被冷风灌涌,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余香。
不知在这呆了多久,楚璠刚刚神智清醒,正巧听到一脚步声。
“昆仑山上多久没闯进来生人了啊,这又是哪个胆子大不怕死的?竟还被先生带了回来!”那人悄悄念叨着。
声音听起来顽皮又稚嫩,很年轻,她下意识放松许多。
有微凉黏软的东西顺着她指尖滑过手背,楚璠立刻开始挣扎,却发现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
“哟呵,为何又不装了呢?”那声音带着些轻蔑和高高在上,“真不知你哪来的底气,一丝灵力也无,居然敢试探镇山大阵……还要耽误我的功夫为你疗伤。”
禁制反噬的伤痕,慢慢缓和起来。
他似乎靠得越来越近,温热气息喷在她肘间,似乎控制不住般,深嗅两下。
“啧,让我尝点血……不过分吧。”
楚璠心念一动,白泽剑从腰间震出,闪出一段泓光,剑刃划过他的臂膀,警告之意十足。
“嘶,没礼貌。”他退了两步,将灵力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