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喉间溢出轻笑。

季桑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温简凝了凝眉心,“那天你和竹坊老板签协议的时候,你看协议看得很认真,甚至指出了错处。”

季桑:“……”

温简低头亲吻了她一口,“桑儿,你会读书写字,你懂谋略,你懂造纸,你还懂这个……”他粗粝的指尖捏着她的胸衣…

两片薄薄的面料,只能遮挡住半个奶子,却恰好藏起了乳尖,深邃的沟沟性感得要命。

季桑脸红地伸手从他手里抢了回来,乌溜的眼睛里又气又羞,“……你不觉得奇怪。”

温简点头:“嗯,奇怪。”

“那你怎么不问我。”

“你想说的时候,会告诉我。”

“我就是觉得很幸运,此生得你。”

季桑怔怔地看着男人,竟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漆黑的眉目专注,深深地凝视着她,似是给她足够的信任,后边没追问下去。

只道:“桑儿,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不准不给我回信。”

他两根手指伸在半空,莫名像个讨糖果的孩子,“两天。”

“两天送一封,知道么?”

季桑:“……”

这男人……

真的是……

季桑心悸的厉害。

她想起床送他来着,他却将她按在怀里,抱了许久,只叫她再睡会,不必送。

书桌上是摊着的信纸。

这是这个月的第四封,今天是九月初八。

天气凉了许多,院子里的枇杷树挂满黄橙橙的珠子,可惜季桑忙得连采摘的时间都没有,于是今年的枇杷都给天上飞的鸟儿享了口福。

温简在厉太师所在的坞堡任职长史。厉太师为当今皇后娘娘的爷爷,厉家坞堡在北凉与武安的交界处,因为新帝重农事,厉家坞堡首当其冲,尤为看中农事发展。九月份正是第二批黍子种植的时间,坞堡上的邑户起早贪黑农忙。

今年的暑气特别重,降水稀少,田地干涸极了,这批黍种种下去怕是难存活。温简虽说是正七品长史,实则就跟个那工地上的包工头差不多,坞堡上的吃喝拉撒生产样样都管,遇上此等恶劣的干旱年,他亦是头大。

总不能花费人力将水一桶一桶地运到坞堡上再浇地吧?

信里洋洋洒洒两张纸,大致都在说他近日碰上的难事。结尾处同往常一样,留下两个大大的“念你”两字。

种地这事,季桑真没什么经验。

但是,大学的时候选修课有一门关于农具的发展史,她倒是学得津津有味的。她秀眉蹙在一处,提笔画起来。

史书上记载,早期运水浇灌使用的是为龙骨水车。龙骨水车最早发明于东汉时期,老祖宗的智慧当真是不容小觑,不过这个朝代,季桑还没真正见到过龙骨水车。或许它已经发明了,只是连年征战,真正种地都没几个人,怕是就算出世却也没机会推广。

龙骨水车啊……

它的构造。

季桑想到哪儿画到哪儿,她的画画技术真不算好,先是零件,龙骨水车最不能却的就是传动的装置,形状为长方形,内部有转轴链接,利用传动装置用动力就可以一直保持河水从下面流到上面,这般就可以做到农田灌溉。

这种动力可是人力,又或者是风力。

季桑怕温简看不懂,每一个零件,如何组装,最后是什么样,都以图案的方式画好,足足好几页纸,然后塞入信封里,招来温简身边的护卫小杜,递给他。

再由他快马加鞭赶去北凉送入温简手中。

小杜年十六,第一次被温简指派送信的任务时整个人还是懵的,这温大人性情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