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冉季最近的那人从魏津手里拎了过去,说拎是因为接过去的时候轻佻地挑着丝带。

“哇,原来冉大哥的同事都准备礼物了呀,我可什么都没准备,等着吃蛋糕呢。”眼神往空空的桌子上一瞟。

冉季掀了下唇,抬抬手让人拿个蛋糕过来,这才看了一眼魏津。

“魏经理。”

“坐吧。”

说不上来与之前哪里不同,冉季叫他的时候,魏津心里微微一颤。

他只是来与冉季谈判的,没有对冉季卑躬屈膝的必要,这么想着,魏津坐下来的时候,不自觉挺直了脊背。

“冉总,我……”

“正在说玩什么呢?刚好你来了,不如,我们就猜礼物吧。”黎非明打断他,顺便添了把柴等着看好戏。

魏津轻轻皱眉,没说什么,脸上的金丝边眼镜泛着暗色冷光,平日里轻轻一瞟就会显出刻薄傲慢的眉目,在这种状况下居然还保留下几分,在这样的浑浊氛围里反而显出几分漂亮来。

让人忍不住想把他变得更漂亮一些。

几个人轮流猜堆在窗边桌上的礼物,他们彼此之间也就那些东西,猜上几次连牌子都猜到了。

甚至猜到了魏津这种类型的人是送了一条定制领带。

还说什么谈项目刚好碰到,骗鬼呢?

“是你输了。”

魏津抿了抿唇,刚掀开一个缝,不等反应过来,后脑被人用力扣住,整张脸猝不及防被按进蛋糕里,太过突然,连鼻孔里都溢满了奶油。

“唔…”

那只手掐着他的后颈,几乎等到他要窒息才松开。

魏津撑住桌子抬起头,大口呼吸起来,进门起就戴的正儿八经的眼镜这会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内侧都进了奶油,根本无法视物,好在有点用处护住了眼睛。

上半身西装也没能幸免,衣领边缘里也进来了些,几乎是瞬间就变得狼狈不堪。

罪魁祸首浑不在意地揽过他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跟你开玩笑呢,你不会生气了吧?”

魏津在高位受人捧着惯了,成年后就没太受过委屈,更别说是这样的对待,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几乎就想要破口大骂,可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知道不能发作,硬是忍下来,轻轻放下还在手里快要被攥碎的酒杯。

“没有。”

魏津单手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到一旁,抽了几张纸巾出来,淡定地擦了擦脸,没人看得出他正在把那些没出口的骂人话在心里转成更脏的词,轮换播放。

冉季身体微微前倾,从阴影里出来,暗色调在脸上缓缓后移。

“你不会在心里骂我吧?”

明明与美术馆那日差不多的装束,却是截然不同的压迫气息。

一瞬间的窒息感让即便是一路爬上来,自如应付各种场合的魏津也凝滞了一瞬,才开口:“怎么会冉总,开玩笑嘛,我懂。”

“那你把这块吃了。”冉季从那个不成样子的蛋糕上掰下来一块,递给他,顺手在他衣服上正面反面慢条斯理地擦了个手,靠坐回去夹了根烟在指尖。

魏津面皮抽搐着接过来,一边在心里咒骂的更狠了,一边张开嘴,一口一口把蛋糕当成冉季嚼着咽了下去。

烟雾缭绕里,冉季的浅瞳没了光照着,透出黑沉沉的陌生感来,让人不敢直视。

直到他吃完,对面那股骇人的威压才好一些。他听到冉季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你这幅模样好看多了。”

他妈的怪不得在这为难自己呢!

这几乎已经到了魏津能忍耐的极限,他把酒杯铛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到冉季面前。

“冉季,我已经够拉下脸给你赔罪了,我就把话敞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