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个男仆身长瘦削,形影轻便。席从雁从前跟在赵谦身边也没得见过几次,却是知道这人是为他二哥办些子事的。

充景这般一说,席从雁自个儿是明白几分。但席从雁虽性子随和,也有赵谦终日觉着的乖巧,内里却不是一个极为安分的人,少年娇躁。瞧不得有人这样拦着他,从前安定候府的人因着赵谦对他很是客气,他二哥自个儿的府邸,他更是专由。

于是越过充景几步,颇为轻慢。

充景自不敢动手拦他,又低头说了:“爷即便过了充景这儿,门口的人也是不会让爷出去的。”充景的声音低沉,再一道添重了席从雁内里的慌张。

席从雁止步,不得不去见赵谦。

他二哥正在书房等着他。

赵谦听着席从雁的呼声儿仍在执笔,似乎在描画什么。

席从雁走至黄花梨嵌螺钿牙石花鸟长方桌,往上一看,他二哥正画作一幅墨?竹图,清疏斜瘦,咬石不放。他一看便知是他送给赵谦的那一幅,是赵谦重画了。

席从雁见了便觉得羞耻,面颊微红。不过他到底没忘了自个儿是来作什么的。

“二哥先时说过,搬居新府便可让我离去,如今我竟连府门也出不得?”席从雁撑在桌前嚎嚎,赵谦没得看他一眼,仍是作画。

墨竹中直,形姿清瘦,赵谦补着最后几片潇潇弯叶,才停笔。目光捉住眼前人,张口一字字的说明了:“从雁觉着,世间那里有夫妻分离的道理。”

席从雁面色砰然通红,直道:“世间没得夫妻分离的道理,二哥当迎了新人,做弟弟的不便叨扰。”

赵谦盯视席从雁,白皙的面容通红,润唇红舌极力争辩撇清着什么。圆房不过二日,平日里多是昳丽乖巧,如今再看,觉着嗔怪急眼中竟有一把细钩子,从眼入心,钩的人口干舌燥,蠢蠢欲动。

“先替二哥瞧瞧这画,画的像与不像。”赵谦没得回应上一句,正色道。他正襟坐在长方桌前,方才的谈论都不再,一如席从雁常日里处然的模样,论诗酒琴画。

席从雁哑然,从画桌前磨蹭至赵谦跟前,正眼观画。乱石立竹,只着墨色,画纸上没得题字词,二人同出一画,竟很是相似。这却没得什么可以圈点的,一幅画罢了,画墨竹的许多,席从雁画工寻常,赵谦学他作了也没得什么子新意。

“画的一样,亦是没……”趣!他站在赵谦跟前,一心看画。那里晓得身旁的人从椅子上起身,将身躯笼罩住他。席从雁内里愤恨,暗骂自个儿不争气,又着了赵谦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