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半???未听到蔺承佑接腔,严司直回头:“蔺评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到底何时走漏了风声?”蔺承佑蹙眉,“滕娘子的案子疑点重重,大理寺的调查重点一直放在彭震及其枭众身上,谁能这么快察觉我们已经怀疑武绮了?”
严司直怔了怔:“总归是近几日走漏的风声,问题要么出在你身上,要么出在我身上。你我都?好好想想,最近都?去过何处见过什么人?”
说罢,一面回忆,一面将自己近几日的行踪一桩桩说出来。
蔺承佑忽道?:“那日在紫云楼,昌宜当着众人的面问武绮为何爱穿红裳。她有此一问,自是因为那日我拿着长安仕女的名单过去找她们,我将武二娘和邓娘子的名字混在其中,问她们对哪位仕女印象最深,昌宜和阿芝并不知晓我的目的,便随口说了几句,昌宜毕竟是太子的亲妹妹,或许那次之后她也觉得平日总能看到武绮出现?在太子周围,于是有了当日那一问。这句话在旁人听来只是闲谈,落在有心人耳里自是不同。”
严司直一惊:“能进紫云楼的人,?e?说是朝廷三品以上官员,莫非真是武中丞?”
蔺承佑眼波微动:“让我想想,当时在座的都?有哪些人……”
滕玉意边听边在屋内游荡,不知不觉到了桌边,低头就看见两宗案卷上??别写着“卢兆安案”、“杜庭兰案”。
两份案宗都?摊开着,上头写着卢兆安如何用相???蛊设计阿姐和郑霜银、如何因为嫌阿姐碍事起了杀机、末了又是如何于上巳节当晚在月灯阁的竹林外勒毙阿姐……等等犯案始末。
只在杀人企图那一栏写了两个字:存疑。
案宗上那端正的字迹估计出自严司直之手,但“存疑”两个字??明是蔺承佑的字迹。
滕玉意心下怃然?,虽说早已从李淮固口里得知阿姐的案子是蔺承佑破的,但亲眼看到这些,仍大受触动,飘飘荡荡挪到蔺承佑的背后,默默从后头贴着他。
蔺承佑像是察觉到什么,冷不丁回头。
严司直一愣:“怎么了?”
蔺承佑环顾四周:“怪了,最近老感觉身后有人。”
“莫不是有鬼祟路过?但以蔺评事的法力,该能瞧见才是。”
滕玉意突然?起了玩心,踮起脚尖把自己的脸庞送到蔺承佑眼前,只恨蔺承佑的视线只顾在她上方游移,依旧没发现?她的存在。
滕玉意故意用手在蔺承佑眼前划来划去,却听严司直讶道?:“不知不觉都?过了子时了。蔺评事,你先回吧,待我整理好卷宗,我也回去歇寝了。”
“不急,我再从头到尾捋一捋。”蔺承佑随手拿起一份录簿在对桌坐下,歪靠着椅背翻阅线索。
严司直捉袖提笔,温声问道?:“蔺评事,你以前是不是认得滕将军的女儿?出事那晚你那么快就赶到了滕府,事发后你又查得格外用心。”
滕玉意靠在桌边托腮望着蔺承佑,蔺承佑专注地翻看录簿上的线索:“算是认识,幼时我贪玩差点溺死,就是这位滕娘子救的我,可惜当时也没问清她是谁家的孩子就与她走散了,这些年?找她,无非是想当面补个‘谢’字,只可惜――”
严司直愕了愕,叹气道?: “原来如此。”
他宽慰蔺承佑:“此案错综复杂,换旁人未必查得出真相,落到蔺评事手里就不一样了,你也说过这世上就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只要能尽快找到凶手,滕娘子泉下有知,至?e?能安心投胎了。”
蔺承佑目露???索:“但滕娘子的命格似乎――”
想了想又把话咽回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