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心肠一软,俯身搀起滕玉意,然而对着蔺承佑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东西好归好,也得看人家认不认主,先让阿玉试试。臭小子,到院中起坛去。”
蔺承佑忙捧着三样法器出了屋,先将其放到院中的供案上,忙活得差不多了再请师公入坛。
清虚子步罡踏斗,逐一扯下法器上的封条,一场法事做下来,三样法器上方的宝光似乎更为炽目了。
蔺承佑把滕玉意拉到供案前:“现在可以试了。”
滕玉意最感兴趣的是那双引商鞋,好奇上前摸了摸,隐约感觉鞋在动,她只当是错觉,刚要将其捧下供案,那双鞋突然像长了脚似的,自行从供案上跳下来,啪嗒啪嗒往另一头跑了,亏得蔺承佑身手极快,才将其逮回来。
清虚子摇了摇头:“这双鞋的第一任主人金仙子,第二任主人是玄光真人。两位真人都是出了名的体态丰腴,这鞋习惯了那样的重量,怕是不喜欢体格轻盈的主人。”
那就没法子了。
清虚子忽又一拍脑门:“瞧师公这记性,那枚紫灵天章球素来只认内蕴道家真气的主人,阿玉不通道术,香球未必肯认她。”
滕玉意一下子失望到极点,她虽跟着蔺承佑学过一些皮毛,蔺承佑也给她渡过几回内力,但远远称不上“内蕴道家真气”。看来香囊球也指望不上了。
她干脆直接去触摸墨绘弹弓,就在这时候,那枚玛瑙银薰球猛不防从盒中探出,沿着供案滴溜溜往前滚,一直滚到滕玉意腰间的位置才往下落,一落下,刚巧缠上了滕玉意的裙绦。
滕玉意愕了愕,蔺承佑笑道:“那就是它了。”
滕玉意匪夷所思:“可我没有道家真气――”
“看不出它喜欢你吗?”蔺承佑若无其事道,“对这样的器灵来说,或许投缘才是最重要的。”
清虚子狐疑地瞅着徒孙,滕玉意也是满腹疑团。
蔺承佑分明在打岔,不管了,回头再细问好了,滕玉意笑吟吟捧起银薰球,万分珍重地摸了摸:“你叫紫灵天章球对不对?我叫阿玉,旁边这位是我夫君蔺承佑,你且安心跟着我,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银薰球在滕玉意的掌心里滚来滚去,模样亲昵极了,滚着滚着,洞眼里突然探出四只小小的触角俏皮地摇了摇。
绝圣和弃智乐不可支:“这对蝴蝶性子真好玩,它们是在同嫂嫂打招呼么?”
清虚子叮嘱滕玉意:“它们嘴馋得很,供奉时切不可大意,供奉的法子佑儿知道,切莫供奉晚了。”
滕玉意忙应了。
清虚子瞟了眼徒孙:“法器挑好了,臭小子也该称心如意了,别在这儿缠磨师公了,走吧走吧。”
蔺承佑却不肯走:“我和阿玉既来了,不蹭您一顿午膳是绝不会走的。”
清虚子鼻哼一声,自顾自踱步走了,然而脸孔板得再紧,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蔺承佑拉着滕玉意回库房帮忙整理。
先把剩下的宝器重新归位,又仔细检视那些上了锁的道家秘籍。
滕玉意一看便知蔺承佑是做惯了的,一面帮着四处扫尘,一面问:“你常整理库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