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接过布偶翻了个身,口里哼哼道:“当心些,要是给我弄丢了,我绝不饶你们。”
春绒和碧螺忍不住发笑,娘子年岁虽不大,但早已习惯事事自己拿主意,只是每回到歇寝的时候,还像个孩子似的离不开夫人留下的布偶。
忽听外头有人低声说话,滕玉意忙道:“是不是程伯回来了?快去看看。”
碧螺出去一趟,拿回来一张舆图:“大公子令人送来的,娘子,你明日真要去那个彩凤楼么?”
滕玉意翻身坐起,接过舆图研究起来:“咦,这酒楼原来在平康坊么。”
该不会是妓馆吧。
蔺承佑带两个师弟跑到妓馆去做什么。
碧螺和春绒也凑到床边:“呀,那离亲仁坊可不算近,一来一回就要一个多时辰呢,娘子,不管你去不去,最迟明日晌午就得做决定,再晚动身的话,就不能在天黑前赶回杜府了。”
16. 第 16 章 你就是阿孤【2万5千字……
“急什么。”滕玉意闭着眼睛说, “先叫程伯打听长安城有名望的道观和道士,若打听下来没结果,明日一早再准备犊车也不迟。”
说着打了个呵欠:“我先睡一觉, 程伯来了记得叫我。”
春绒和碧螺应了, 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滕玉意连日奔波,早已是神疲力乏, 眼皮一垂, 很快便睡着了。
或许是翡翠剑失去了灵力的缘故,这一觉睡下去,久违的魑魅魍魉又找了上来。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蓦然发现自己回到了滕府。
碧窗皓月,房里幽幽燃着羊角灯, 窗前条案上, 静静摊着一笺信纸。
滕玉意怔怔环顾四周,低头瞧见自己一身缟素, 从这身打扮来看, 正是姨母刚去世的那段时日。
看来又梦见了前世,如此清晰,真不像在梦中。
滕玉意抬手摸了摸, 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心口闷痛难言,分明刚哭过。
桌上的信刚起了个头:“阿爷见晤。获悉近日东宫选妃, 儿亦在遴选之列,不知此事确否?”
滕玉意只扫了一眼就大惊失色,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前世给父亲写过信?
自从阿娘去世,她与父亲的关系称得上冷若冰霜,别说给父亲写信, 连父亲寄来的信都不怎么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