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二娘?”
杜夫人趁机道:“我就说为何看着这般熟悉,这就怪了,董二娘身上的毒,怎会跑到段公子身上?”
花厅里炸开了锅。
“痒痒毒?何谓痒痒毒。”有人问。
“就是一种会让人发痒的虫子。”
“董二娘又是谁?”另一拨人问。
“董二娘是万年县董县令的二千金,上巳节那日,她装病诓骗成王世子的六元丹,被成王世子当场识破,至今关在京兆府的大牢里,她身上就被投了痒痒虫。”
“啊?董二娘既在京兆府的大牢,段公子为何会染上此毒?”
大伙的议论声中,段宁远身上一时冷一时热,每个毛孔都刺刺麻麻。
他痒得钻心,痒得无法遏制,汗水啪嗒啪嗒滚落下来,肢体也忍不住抽搐,想离开花厅,无奈腿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发颤,浑不听他使唤。
他心中震恐,董二娘这几日在狱中备受折磨,他因不愿授人以柄,未曾找过蔺承佑,却因不忍董二娘受苦,接连找了几位医官替她诊视。
医官想了许多办法,都说董二娘的毒无药可解,而且会传人,接近时需加倍小心。
这话他记在心里,这几日未尝与董二娘碰过面,究竟何时染上的此毒?!自己竟全不知情。
正胡思乱想,忽觉两道冷冰冰的目光投过来,他五感较常人敏锐,咬牙抬眸看过去,对面一位小娘子正惊慌地望着自己,这女子身穿绿萼色襦裙,生得雪肤花貌。
段宁远怔了一怔,订亲时年纪尚小,他连滕玉意的长相都未看清,之后她去了扬州,两人连碰面的机会也没有,几年下来他对滕玉意的印象早就淡了。
适才行礼,他连头都未抬,想不到滕玉意容色这般殊艳。
刚才那两道冰冷的视线是她的么?他心中起疑,但滕玉意面上的惊慌简直天-衣无缝,委实瞧不出破绽。
思量间,他手臂已经不受控制抓向前襟,段夫人和段文茵见段宁远如此失态,愈加惶惑不安:“快去禀告老爷,说大郎病了,让老爷赶快找医官上门看病。”
段老夫人毕竟见惯了大风大浪,当即颤声道:“对对对,哪来的什么痒痒毒,这分明是身子不舒服,大郎小时候得过风疾,怕不是身上长了风团。”
“正是风团!”段文茵忙接话,“听说这病甚为恼人,痒起来正是这副模样。”
哪知滕玉意冷不丁开口:“风团禁不住风吹,花厅里窗屉都开着,段小将军再在厅里待下去,恐会痒得更严重。”
段夫人和段文茵被这话一提醒,慌忙奔过去搀扶段宁远。
段宁远摇了摇头忙要后退,然而迟了一步,段文茵虽然及时缩回了手,段夫人却搀上了儿子的胳膊。
段宁远使出浑身力气推开段夫人,厉声道:“阿娘,别、别碰我。”
段夫人心中一震,没等她弄明白怎么回事,胳膊爬上来一股异感,痒得她一个哆嗦,有了第一下,自然就有第二下、第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