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起很久以前,赵端琳撞见她跟叶光澜在一起,曾说过些很不客气的话。

也许霍骠是对的。她跟叶光澜过去对彼此抱有朦胧的情愫,叶光澜到现在心里都放不下她。他既然已经结了婚,有了妻子,自己也许连话都不该跟他说,就算是偶遇,也该第一时间避讳,以免造成误会……沈拂砚突然觉得无地自容,本就夯沉的脑袋乱成一团,神经一抽一抽,疼不可忍。

“学妹,”叶光澜不再理会霍骠,神情惨淡地望向沈拂砚,希望她回头看自己一眼,“我之所以答应跟她登记,是因为我看了那张照片……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叶光澜收到沈拂砚和霍骠拥吻的照片后心灰意冷。既然沈拂砚与霍骠是两情相悦,母亲又一再苦苦哀求,他索性顺从父母与族里长辈的意思,跟赵端琳办理结婚证明,至于摆酒举行婚礼,他漠不在乎,只推说学业繁重,精力不济,日子订在大学毕业之后。更重要的一层,他其实是为沈拂砚考虑。照片来自霍骠,霍骠肯定知晓自己爱慕沈拂砚。他与赵端琳坐实了夫妻名分,想必能让霍骠释怀几分,不至于继续猜疑沈拂砚。

然而今晚所见,与他想象中大不一样。沈拂砚见到霍骠之后的反应,让他察觉到异样。他有些不甘,如果沈拂砚并不是真心喜欢霍骠,他的忍痛放弃便显得尤其可笑。同时还有些莫名的不安,也许把沈拂砚交到霍骠手上,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他心乱如麻,一时竟忘记了自己已婚的身份,直至霍骠出言嘲讽。

叶光澜悔不当初,巨大的悔恨与遗憾几乎将他击垮,声音逐渐哽涩,眼尾泛红。

语焉不详的一段话,沈拂砚却听明白了,忍不住回头瞥去一眼,随即怔愣在当场。

叶光澜安静地看着她,睫毛濡湿,眼眸里无声地蓄着泪,神情脆弱而哀伤。

他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自沈拂砚认识他以来,他一直是隐忍而克制的。

沈拂砚眼眶一酸,也迅速浮起泪意。

霍骠眉骨一挑,满脸的不耐烦。

软弱,优柔寡断,这样一个男人,他娘的,沈拂砚究竟看中他什么?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连教训一下叶光澜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况且真打了他,沈拂砚恐怕要哭哭啼啼跟自己闹。过几日跟他祖父见个面得了,让他管好自己的孙子,赶紧远远送回伦敦,三五年内不许归国。不然,休怪他下手狠辣,不留情面。

霍骠垂下眉梢,手指强硬地扳过沈拂砚下颌,令她正对着自己,胳膊将她细软的腰肢勒得更紧,“瞧这委屈劲儿。怎么着,要不要哥哥给你们清一下场,让砚砚跟你的学长好好掰扯掰扯,嗯?”

嘴上说的和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沈拂砚耳畔传来瘆人的齿根龇磨声,她从霍骠血丝网布的猩红眼眸里,读懂了他濒临失控的情绪与无声的威胁。

沈拂砚将脸埋进霍骠胸膛,“他是我高中一个学长,我们久未见面,聊了一下各自大学的事情。既然他已经结婚,男女有别,往后我跟他很该保持距离,以免招致他妻子误会。”

冷冰冰的一番话,如同一把刀,狠狠扎进叶光澜心里。

周围出现短暂的寂阒,连空气都彷佛被冻结住。

叶光澜脸色灰白,浓烈的血腥气从喉头翻上来,他死死咬住舌尖儿,差点儿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陆长翮和苏格拉瓦神色复杂,都有些同病相怜的不忍,不约而同移开视线。

沈拂砚也不敢再回头看叶光澜,而此时她的头更是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微微喘息着对霍骠说,“霍骠,我头疼,口很渴。”嗓音发颤,带着明显的哭腔。

霍骠摸摸她沁凉的额头、颈脖,蹙起眉,“被风吹着了?”晚点儿恐怕会发热。

他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