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回来竟有如此阵仗,瞧这乌泱泱的官帽,大概整个蜀郡的县令都赶来了。

景苍见她发愣,捏了捏她的手心,叫官员们起身。

虞父带着虞家众人朝他们见礼。

景苍为表体衅,虞父为结善缘,请官员们来家里用膳。

宴席上觥筹交错,来道喜的官员一拔又一拔,虞绯笑得脸都酸了,最后一位熟人缓慢而至。

曾经的绯衣太守、如今的绿服县令,朝她举盏道:“虞姑娘果然是个有大造化的,下官和小儿曾经对您的冒犯,我们已经迷途知返、悔痛万分,还望您和殿下大人有大量,宽恕我们的过错。”

虞绯想起眼前这位曾和他的儿子一起密谋给她下春药、欲迎她为妇一事。

那会儿太守和太守公子以为她是太子的救命恩人,而蜀郡境内出现匪徒作乱重伤太子的案子,按照律法,太守肯定要被朝廷究责,这父子二人便把脱罪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以求朝廷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他们网开一面。

不料这副春药,却促成了她和太子成事。

那本是虞绯的将计就计。

虞绯与他饮完一盏酒,表示不计前嫌。

等这人走后,她问景苍:“你遇刺的山匪不是景逸派人安排的,怎么还贬谪了他?”

哪怕朝廷出于律法要发落这位太守,只要景苍出面暗示一两句,事情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是皇子争斗被迫卷入进来的官员。

景苍摩挲着酒盏,冷声道:“身为太守,辖内出了差错,不想着补救挽失,而是想着走歪门邪道之流躲避罪责。一屋不净,何以净天下?”

虞绯点头。

太守让他儿子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初心就有悖为官“清正”二字。

转念,她有些羞惭,她做人可没干过几件光明磊落的事情。

景苍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拉起她的手,笑道:“绯绯可以对我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