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得知他竟是市医的医生,如此正常的身份,让棠媃颇为惊讶。

她至今未知这位师从何处,在哪个科室。要知道,每一次她被折磨的昏迷休克,江昱都会打电话给文泽安,让他带着药品工具来上门治疗。

棠媃不曾看清过他的模样,只有一个身着白衣的模糊身形,以及一把清而淡,微微冷的嗓音。

他治过她的外伤、内伤、甚至还帮她调理过身体和经期,全科的无所不能,像这样的顶尖大夫,怎么也应该是医院里举足轻重的存在吧?

所以她只要挂一个普通门诊……

或许不会遇见他?

个屁。

棠媃面无表情的被护士送进了诊室。

门口电子屏上令人无法忽视的文泽安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五分钟前,棠媃挂号,被告知妇科普通门诊今日无号,未来七天也都被预约满了。

深知法则之力的棠媃对此并不奇怪,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收起了身份证准备回家再做打算。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网购一些药物自行解决。

然而就在她准备出医院时,一名不请自来的陌生大姐分外热情的给她塞了一张挂号条,并告知她自己临时有事,千辛万苦挂上的号没法用了,见她挂不上号,索性就把自己的号子送给她。

没等棠媃拒绝,诊室门口的护士就那么恰好叫中了她手里的号码,那么恰好她在这诊室跟前,那么恰好被陌生大姐笑眯眯的送到了护士手里。

巧合的仿佛提前排练过一样。连傤追新錆連系?⒍〇柒9巴忢依叭?

棠媃被力大无比的护士硬生生拉了进去,开门、送人、关门,一气呵成。

十平米的诊室内只余下文泽安“嗒嗒嗒”敲击键盘的声音。

他伏在桌案上,大半个脸被电脑屏幕挡住,只从缝隙间露出一双白皙清瘦的手掌,指骨修长,甲床圆润,很漂亮。

大约是没听见棠媃的动静,他点了点鼠标,低声道:

“坐吧,我看看你是几号……嗯,张翠花是吗?”

棠媃:“……”

该说不说,大姐的名字已经敷衍到了一种境界。

她没回答,防备的抱紧了自己的包包,两腿向后腾挪,想逃。

文泽安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皱着眉,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坐直了身子望向棠媃:

“你怎么不”

“嗯?”

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语在见到棠媃的那个瞬间被噎在喉间,化为一声迟疑的询问。

而棠媃,也终于看清了这个总在自己半晕半醒间出现的男人。

她愣了两秒。

文泽安戴着医用口罩,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其实只是与他四目相对。

但他的眼睛实在生的很美。

棠媃见过不少男人,在女帝身边时,也时有容色姝丽的男子选秀,不夸张的说,很少有人能让她看迷了眼,且那人还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带着细金丝边的眼镜,额际碎发向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完美的发际线,那浓密的发量十分不符合医科的常态表现。

而下方眉弓丰隆,鼻挺廓深,前窄后宽的开扇双眼皮搭着微微上扬的眼尾,睑裂细长,内勾外翘,是教科书级别的双凤眼。

他眼往她身上一带一扫,清冷中略带波光,长睫绒密颤颤,比那青楼楚馆里抛疯了媚眼的小倌都还要来的勾人。

借用女帝当初的形容,大概就是

有些男子,瞧上去是松针尖上的霜雪,捂在手里就化成一捧春水,模样越是冷淡的,就越想要脱了他那层冷冰冰的皮,看他欲火焚身,情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