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骜闻言,笑出了声,“有趣。”

“有趣?”薛骄可不这么觉得,“这有什么趣?不过也是这些人蠢,一个个的都觉得他身世凄惨,觉得他缺爱,恨不得张开自己的怀抱来温暖他,可季乐鱼哪需要这些?他只会觉得对方可笑罢了。”

“你干嘛这么关注他?你喜欢他?”

薛骄闻言,立马抬头看向林非,又嗔怪的去推自己的哥哥,“胡说什么啊。”

她怎么会喜欢季乐鱼这样的人?

她喜欢的明明另有其人。

林非听着季乐鱼的闹剧,什么也没说。

他平静的继续和薛骜交谈着,在谈完合作意向后,离开了宴会厅。

夜晚还没结束,游轮上的男男女女还很精神,觥筹交错间,裙摆与西装裤相碰,擦出醉人的火花,撩动夜色的迷蒙。

但也有人感受不到这些美好与绚烂,比如还在海里的李峡,他只能感受到体温一寸寸的流逝,他的身体冷得战栗。

他瑟瑟发抖的游到了船边,爬上了船。

季乐鱼看着他,眉目轻淡,“你不找了吗?”

李峡似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耐心终于在这一刻告罄,随之而生的是怨恨与愤怒。

“你根本就是在耍我。”他怒吼道。

“怎么会?”季乐鱼语调轻柔,“不是你说要帮我找袖扣的吗?”

“怎么现在反倒怨起我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男人的脸色难看又刻薄,“谁能在这么大的海里找到那么小的袖扣,你能吗?!”

季乐鱼轻抬起眼皮,似是被他的话惊到了,“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在骗我吗?”

“明知道自己找不到,却骗我说可以。”

“虚伪。”他站在月光下,唇角微微勾起,遗世独立,“卑劣。”

男人愣了一下,争辩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他说,“我以为只要我足够有诚意,你就能感受到我的心,我也只是想对你好罢了。”

季乐鱼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缓缓笑了起来,“诚意?”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嘲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吗?”

“你甚至好好的毫发无损的待在这里,还和我说诚意?”

有什么诚意?

他什么都没有失去?

谈什么诚意?

又有什么资格和他说诚意。

真是可笑。

太可笑了。

李峡听着他嘲讽的笑声,只觉得自己的身躯愈发寒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将别人的真心戏耍完还要放在脚下嫌弃的踩一脚。

指责对方毫无诚意,虚伪卑劣。

可他也只是喜欢他而已。

也只是想对他好而已。

他有什么错呢?

“你这样的人,活该孤独一辈子。”李峡悲伤道。

季乐鱼笑得更清亮了。

他脸上的笑容朦胧又漂亮,像是蒙着雾的清景,他弯着腰笑着,又轻轻掀起眼皮,睨出几缕嘲讽,凉凉的看着他。

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玩意。

就这样的人也敢对他妄下定语。

孤独一辈子?

他本就注定孤独,可那与他有什么干系?

轮得到他在这里说三道四。

季乐鱼抬起脚,走近面前的人。

“啪”的一声,水花四溢,发出“哗啦”的声响。

李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海水包围的触感。

他怔怔的看着季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