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不知晓这侍卫便是宫中的银甲卫。

可单单是他口中所言,便能吸引她全副心神。

兄长留下的鱼嘌纸,岂不就是舞弊案的物证。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巧,到底要不要交给他们?

周盈若立在原地,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一余光瞥见她。

心说世子殿下当真胡来,为了哄骗一个小姑娘,居然要这么多人陪她演这么一场戏。

徐长轩站着没动。

阿一加了把火。

“还不接令,若是延误了殿下的事,你一个小小县令,可担当得起其中的罪责?!”

“是,大人,小人必定尽全力,查清这举子作弊案背后的主犯。”

徐长轩声音恳切,不过是演戏,却硬是做出了一副要粉身碎骨的悲壮神态。

瞧得阿一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这徐大人果真识趣,说不准还真给他得了世子欢心,被提拨到东都去。

戏要做足。

他将手令抛给徐长轩,一甩马鞭,又原路从县衙大门飞驰出去。

无论是银甲卫阿一,还是徐长轩两个都是在官场中浸淫久了的老油条,像哄骗一个周盈若,当真都是玩似的。

周盈若终究忍不住放过眼前的机会,沉声道。

“徐大人,您若是在查举子作弊一案,那我这里,倒是有大人需要的线索。”

县衙大院中空空落落,并无其他闲人。这本就是被一早安排好的。

鱼儿终于咬钩。

徐长轩松了口气。立刻道:“盈若姑娘尽管说。”

碍于胸中那一点点疑心,周盈若没有将鱼嘌纸取出,只将纸上记载的事情告诉了徐长轩。

第0018章枕头风小

听她说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徐长轩叹了口气:“听姑娘所言,钱家发迹已经十几年有余,关系脉络深远,只怕其中牵连甚广。恐怕不是徐某一个小小珠池县令的能查得了的。”

周盈若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失望。

却听徐长轩紧接着又道:“不过东都那头,似乎一早便知道了此事端倪,如今京中的银甲卫已经牵扯进来。不日,珠池镇上便要来一位贵人,若是那贵人肯彻查此事,想来,这舞弊案背后的元凶,必定逃脱不了。”

周盈若皱眉:“从东都来的贵人?”

徐长轩苦笑道:“贵不可言。只是那贵人倒不一定肯愿意将心神花在这等小事上。姑娘别看我有了这查案的手令,有时候这上头的人要做些什么,当真不是一张手令便能压得住的。”

他叹口气,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自然道:“本不该与姑娘说这些,若是无事,姑娘还是先回家去吧,本官自当尽心查案。”

周盈若不甘道:“但我手中有证物,可证明这云洲官场背后官官相护,科考舞弊已经是多年沉痈了呢?”

徐长轩侧目,“盈若姑娘,这官场中的道道你不明白,贵人便是天上的贵人,哪里肯低瞧着地上小老百姓的算计。即便是你手中有证物。只怕也难叫那贵人关注此事········”

周盈若不懂,所谓从东都来的贵人难不成便是三头六臂,就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不一样?

若非有百姓供养,贵人又算是什么贵人。

“若是贵人不听,便就想办法说到他听,总是有办法的!”

徐长轩沉吟,眼神在周盈若身上一转,忽而沉声道:“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要姑娘你·······”

“要我如何?”

周盈若不动声色,藏着鱼嘌纸的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替兄长报仇的机会就摆在眼前,纵使是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