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周盈若出声。
那姑娘身后便有人替她开口。
“听说是从东南寻回来的,自小不在东都。大概是不会骑马的。”
一众姑娘散来马来。
绕着周盈若成了个圈。母马陡然被围住,又哆嗦起来。
周盈若勒紧缰绳,把控住胆小的马儿。
大抵知道自己如今是陷入什么局面中了。
“又是个东南来的。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你也敢抢我的东西。”
为首的姑娘乃是当朝北河郡主崔阿绣,乃是东胶王的独生女儿。
崔阿绣素来骄纵。又是个蛮横不讲理,凡事不动脑子的。
近来东胶王独宠一个东南来的宠妾。
那妾室霸了东胶王好几个月。弄得王妃跟东胶王生了好大一场气。
崔阿绣因为母亲的缘故,听见东南二字,就忍不住恼怒起来。更加瞧不起眼前的周盈若。
她提起手里马鞭指着周盈若。
“陛下将清远七县赏给你做封地。那里可是我看好的地界。谁知道半路被你抢了过去。你们东南来的女子,是不是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周盈若从不吃这套。
“天子所赐,谁敢推辞。陛下要将哪里赐给谁做封地,都是陛下的事情。郡主若是不满,怎么不亲自去问陛下。反倒来找我的麻烦?”
不过是捡软柿子捏罢了。
胯下母马越发焦躁。
周盈若索性下了马。扯着缰绳,仍然站在诸人中间。
崔阿绣骑在马上。
较周盈若要高出许多,可瞧着她神色,一瞬间倒觉得自己被她小瞧了。心底又生出一股怒火来。
“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还惹得陛下给你赐了婚。你们侯府老太君就算对陛下有恩又如何,她年事已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到时候我倒要瞧瞧谁能庇护你!”
“郡主慎言!再如何我祖母都是长辈,若是你这番说词叫陛下知道了。别管往后如何,今日便要治你一个不敬尊长的罪!”
周盈若神色冷了。
她倒不怕人嘲讽,可就是听不得有人嘲讽承恩侯府的人。
崔阿绣冷笑。
“我便是说了又如何,一个承恩侯府算什么。你也不过是个县主。见了我,为何不跪下行礼?”
照着惯例。
陛下亲封的县主,虽在品级上比不得郡主。但因为陛下特地下旨封赏,尊荣上要比袭来的郡主位高得多。
见了郡主之流,本也是不必行叩拜之礼的。
更何况周盈若如今是未来的寿王世子妃。说得远些,是极有可能做皇后的。
但此事若是要深究起来,只按品级论处。
周盈若只是县主,见了崔阿绣这个温宁郡主,确实是该向她行礼。
周盈若怔了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她松开手中缰绳,狠狠在马颈上一击。
母马受惊,嘶鸣起来。
直直冲着人群空隙处奔出。
围拢在一旁的骑装少女们迅速退开。一个个唯恐惊了马。
崔阿绣胯下烈马也仰起脖颈嘶吼起来,一瞬间差点将背下主人颠下马来。
“我今日便是不跪。郡主又要如何?”
驱赶走了那匹胆小温顺的母马。
周盈若倒是觉得自在了许多。瞧着马上的崔阿绣,比方才还要坦然。
“好你个清河县主!”
崔阿绣制住坐骑。冷笑道:“这般蛮横,惊了我们的马!今日我倒要教训你一番!”
她仰起马鞭想也不想就挥过来。
鞭声尖啸,直扑周盈若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