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意外,那几首诗词的出处一言难尽,并非我有意期满太后……”
巧娥微微欠身,含笑道:“这个世子应该亲自和太后解释,婢子怕被撵出宫,实在说不上话。”
“……”
许不令顿时了然,点了点头,只觉得这辆马车不是去皇宫,而是去考场。
车轮碾过白石长街,逐渐抵达皇城外,宫女自外面打开了车厢的雕花木门,许不令微微俯身走了出来,正欲下车,忽的听到一阵银铃声。
转头看去,鸿胪寺外走出一队人,穿着类似苗服的服装,和朝廷的小吏客气说笑。
许不令幼年只知道习武,来长安后更不经常走动,其实见识并不算多。打量几眼后,询问道:“这是南越的蛮夷?”
因为百越是被许烈打成南越的,许不令称蛮夷其实都抬举了,在西凉铁骑口中,南越和北齐一直都是丧家之犬。
巧娥走出来,抬手搀扶许不令下马车,柔声道:
“南越使臣近日并未入京,应当是南方的小国使臣。我朝对异邦小国向来照拂有加,送来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都能送回去价值不菲的山海奇珍,每每年关前后,便有不少人进京讨赏赐。”
许不令打量几眼,基本都是杂鱼。他身为藩王世子,也不可能去接见外使,当下也没有放在心上,乘坐步辇入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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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后方的太后寝殿,几天下来已经变了样,花园里多了个很大的鼎,也不知是从哪儿翻出来的,估计还是前朝的文物,足有两人高,下面堆着柴火。
一帮子宫女战战兢兢的守在殿外,侧殿里堆满了从京城搜罗来的诗词字画,还有来自四海的奇巧物件,几个贴身的女官轮流进去讨好太后。
只可惜往日很好哄的太后,这次不只是烦闷那么简单,真的生气了,饭都不吃,整天想要出宫去肃王府。
身为太后,天子嫡母,要见天子都是把宋暨叫来长乐宫,肃王到了京城都得来长乐宫请安,那有亲自跑去拜会晚辈的道理。
诸多宫女自是不敢让太后为这种小事出宫,劝来劝去,已经快找不到法子了。好在肃王世子懂事,今天总算过来了,太后才安静些。
此时寝宫的正厅中,身着艳丽红裙的太后斜靠在软榻上,姿势略显慵懒,葫芦般的身段儿风韵有致,手中端着茶杯,抿两口便往外看一眼,几次没见人来,便有些烦闷。
旁边的宫女见状便知道太后要生闷气了,连忙上前扶住太后的手,讪讪道:
“太后,许世子马上就到了,您再等等,我让人去催一下。”
太后倾城之容,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躺的有些乏了,便换了个姿势,靠在了软榻上。
宫女连忙侧坐在地毯上,轻揉的捏着腿,生怕太后憋出病来。
“太后,许世子到了。”
好在一声轻呼,终于从外面的游廊中响起。
太后睁开眼帘,坐起身便去取放在旁边的铜镜,只是手刚伸出去,动作便顿住了,稍微沉默了下,又重新躺了回去,犹如妖娆贵妇般端着茶杯轻轻拨弄着。
宫女正准备帮太后整理着装,见状略显不解:
“太后,不出门迎接嘛?”
太后眉毛都没抬,淡然道:“一个小晚辈,哪有本宫亲自迎接的道理,让他自己进来。”
宫女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因为在软榻上翻来覆去的缘故,太后的宫裙难免有些褶皱散乱,有失威严,便壮着胆抬手帮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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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在寝殿外下了步辇,整理衣冠后,缓步穿过游廊,来到了正厅外。
安安静静,沿途连个打招呼的都没有,气氛着实有些诡异,和上次的众星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