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所杀,蛊王血也一并没了,现在这个完全失控的大巫回到苗寨,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想到这个,他就更加忍不住痛恨起那个罪魁祸首来,死死地盯着祁雁,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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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雁跟着苗霜又往山上走了一段,山路越来越陡峭,他的轮椅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了。
他不得不开口唤他:“苗霜。”
苗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刚和长老爆发过争执,但大巫毕竟是大巫,还是有一些苗民自发地跟在他们身后,举着火把为他们照明,护送他们上山。
他点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将祁雁连人带椅抬了上去,放在自家门口。
“辛苦了,”他对他们说,“这里不用你们了,天色不早,回去休息吧。”
“哎,”憨厚的苗民挠了挠头,“大巫也早些休息。”
苗民们陆续离去,深山中重新变得安静下来,苗霜推开门进了屋,点燃了屋里的油灯。
屋里十分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来打扫,祁雁四处看了看,这里已经十分接近山顶,比他们还高的只有山顶那座大屋,应当是款首的居所。
看刚刚那些苗民的反应,新任款首还没选出来,那屋子里漆黑一片,应该没有人住。
祁雁来到栏杆边向下眺望,山水景色一览无余,黑压压的瓦片挨挨挤挤,在这里当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但这些吊脚楼依山而建,部分楼体甚至悬空于山体之外,胆子小的只怕看上一眼就要晕了。
他曾经轻功还在的时候,倒也能在这山地间如履平地,现在……万一摔下去,除了粉身碎骨没有第二种结果。
祁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进了这地方,已经和被囚禁无异,不光与世隔绝,甚至连离开这栋楼的楼梯都下不去。
苗霜都不需要对他做什么,他就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了,可以被尽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真是疯了才会答应苗霜来这鬼地方。
住在这么高的山上,连山下那些喧嚣也离他们远去,仿佛刚刚被苗民们包围声讨只是在做梦。
“你何必一上来就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祁雁没话找话道,“现在你的族人应该对你很不满。”
“他们怎么想与我何干?”苗霜打发了跟着他们的小太监出去打水,“你的身份不可能瞒得住,逃避无用,不如早些挑明,这样主动权还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