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得道飞升,人们只道是大道未成,却无人怀疑心法本身,毕竟除了青锋派掌门,也无人知道“青冥君破碎虚空而去”只是人为编造的谎言。
青锋派每每选出新任掌门,前任掌门的寿数就也快走到尽头,他们往往会在后山寻一间石室,闭关冲击境界瓶颈,成则破关而出,寿元再续个千百年,败则止步于此,悄然殒落。
祁雁来到师尊闭关的石室。
纵然每天都有弟子前来打扫,通往石室的路还是被积雪掩埋了大半,他能感觉得到,那人的气息相较千年前又衰败了不少,犹如即将燃尽的香烛。
靴子将积雪踩出吱嘎之声,他在石室门前驻足,一门之隔,里面白发苍苍的老者睁开双目。
他混浊的眼球已快不能视物,昔日仙风道骨的青锋派掌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也不过老态龙钟,与凡夫俗子无甚差别。
“鸣川回来了,”他苍老的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高兴还是畏惧,“把落晚也带回来了?”
“你竟还记得他的名字,我以为,你早将他忘了。”
“你二人都是我引以为傲的弟子,为师怎会忘。”
“引以为傲?他也是吗?”
“落晚以身镇魔,将魔众约束在万魔峰一千七百年,若非如此,修真界恐早已沦陷,赤子之心,怎可让为师不以他为傲?”
“是吗,”祁雁低声笑了,“那你可曾想过,以身镇魔或许非他所愿?”
老者长叹一声:“为了天下苍生,总要有人牺牲,青锋派自古如此,既择此道,便应九死无悔。”
“既得利益者,似乎无权代表牺牲者,”祁雁冷淡道,“若师尊当年和落晚一样是弃子,还能如此毫无怨言地说自己一心向道吗?”
“……”老者沉默了下,“所以,鸣川今日来,是为兴师问罪?”
他的声音仿佛比之前更加苍老:“收你为徒那日,我便知此子与众不同,你或许是第二个青冥君,若弑师是你证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那便来吧,为师寿元将尽,还能为你燃作柴薪,也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