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灌了这么久的药,整日昏昏沉沉,思绪迟滞,再喝下去人都要傻了,最近减了药量,才算能正常生活。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没时间再耽误了。
苗霜又扒开他的衣服祁雁在和狄历一战中添的新伤已经彻底痊愈了,疤痕全部消失,身体里的蛊虫恢复正常。
只是心口的剑伤还在。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那道疤痕也淡了许多,只剩下一个浅淡的印子,摸上去接近平整。
他并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消除,不过看起来不会再反复了,祁雁也没再说自己心口疼,这东西似乎完全变成了一道旧日的烙印。
不痛不痒,但永远在。
苗霜用指尖在那道伤疤上抠弄了一会儿,祁雁捉住他的手,自己穿好了衣服:“夫人最近当皇帝当得可还过瘾?”
“一点也不,”苗霜坐在他腿上,“既然病好了,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帮你干活了,正好明日大朝,你自己去上。”
祁雁打了个哈欠,佯作困顿相:“我怎么觉得这么困……莫非是药力还没散尽?”
“少来,”苗霜不为所动,“前天就给你停药了,在其位谋其政,是皇帝就别想偷懒,还是说你想重蹈季渊的覆辙?”
“倒也没有如此严重吧,”祁雁哭笑不得,“也罢,辛苦夫人这么久,我也有些过意不去,从今天开始,夫人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还像句人话,苗霜在他唇边吻了吻,祁雁正欲回吻,对方却已点到为止,起身道:“去睡了。”
祁雁:“……”
当晚,祁雁最后找到范青书,对他道:“探花郎有大才,若你愿意,朕便借税制改革一事予你官职,从今往后,你可在朝中大展拳脚。”
范青书听了却出奇平静,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真到了眼前,内心竟已没有丝毫波澜。
他微微低下头去:“宦官当政,亡国之相也,陛下三思。”
祁雁注视他良久,终是一声长叹。
*
元兴元年十一月十五,年假之前最后一次大朝。
这一天对于臣子们来说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无人知晓那龙椅之上的帝王曾换过人,又在今日换了回来。
年关已近,京都落了几场雪,天气愈发寒冷,早起的臣子们都没什么精神,握着笏板的手已经缩进袖中,瞌睡声此起彼伏。
直到新上任不久的户部侍郎铿锵有力地提出税法新政,朝臣们才如梦方醒,意识到新一轮的暴风雨将要降临。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议论、怀疑、劝谏、抗议之声不绝于耳,赞成的和反对的互相攻击,几乎动起手来。
朝臣争吵不休,直吵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累得不得不停下来时,才发觉御座之上的天子始终没有开口。
大殿内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向高位望去,只见那天子隔着晃动的玉旒注视他们,深黑眼眸鹰隼般锐利冰冷。
“诸位爱卿,可吵完了?”祁雁不紧不慢地开口, “朕倒是觉得颜侍郎所言甚妙,不如,就依他说的办如何?”
朝臣们大惊,有人上前一步就要劝谏:“陛下三思……”
一句话还没说完,祁雁已经将脸色一沉,拂袖起身:“朕意已决,多说无益散朝!”
第146章 第 146 章 夫人这是等不及了?……
不论朝臣们怎样反对, 祁雁决意推行新税法,年后施行。
一时间京都风波四起,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祁雁才不管那些,所有来劝谏的臣子一概不见, 甚至连奏折都不批了,就这样放了年假, 有什么事年后再说。
一些人是注定过不好这个年了,而皇帝陛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