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给祁雁喂点水喝,忽然发觉他眼睫颤动,嘴唇微微开合,似在梦呓什么。
苗霜凑近了去听,可他声音太低,嗓子又嘶哑得厉害,听来听去,也只听出一个“霜”字。
苗霜?还是小霜?分辨不出来。
听不清便不听了,他用勺子舀了一勺水,送到祁雁唇边,谁料水才刚碰到他的嘴唇,他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惊醒过来,一把捉住苗霜的手腕,猛地起身:“……苗霜!”
苗霜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推,手里端着的一碗水直接泼出去半碗。
祁雁紧紧攥住他的腕子,力道之大,让他骨头都疼了,他能感觉到祁雁急促而滚烫的呼吸拂在面上,胸膛剧烈起伏,脉搏快如擂鼓。
“陛下!”明秋上前一步,唤他道,“只是噩梦。”
祁雁离散的视线终于一点点聚焦,似乎这才从噩梦中醒来,他看了看面前的人,看到近在咫尺的苗霜,紧绷的脊线骤然一松。
精神一放松下来,剧烈的晕眩就开始上涌,他慢慢松开苗霜的手腕,用手撑住床沿,低下头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见他这样子,苗霜不禁眉心微蹙,问道:“做噩梦了?”
“……嗯,”祁雁精神恹恹,说话都没力气,“梦到你回来是我在做梦。”
苗霜:“……”
他叹口气,再次把碗递到他面前:“先喝口水吧。”
明秋又添了半碗水,祁雁便就着苗霜的手大口喝光了一整碗,发烧和出汗让他极为口渴,好像浑身都要被烧干了。
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透又被水泼湿,显然是没法再穿了,明秋帮他换了身干净的,又用热水擦了身,祁雁总算觉得好过了一些。
他疲惫至极地躺回去,视线还死死盯着苗霜,又道:“你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