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中原人还真是好骗,他说什么就信什么,世上要真有这么好用的蛊虫,原主为何不在一开始就直接种给皇帝?让皇帝为他去死,把江山拱手相让,岂不美哉?

祁雁一时气得气血上涌,苍白的面容都有了几分血色,寸断的经脉因承受不住气血逆行而传来剧痛,好不容易忍过去,就看到苗霜已经回到炉子前,继续煎药了。

祁雁用力闭了闭眼。

没想到之前的猜测竟成了真,昨夜在祠堂,果然是因为这情蛊。

但苗霜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下的蛊,他居然毫无察觉。

……罢了。

如果对方真能治好他,忍一时倒也无妨,他不相信区区蛊虫真能左右他的思想,等他恢复得差不多,就杀了苗霜,解掉情蛊。

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背后,苗霜不用想也知道他正在琢磨怎么杀自己,没搭理,掀开砂锅盖看了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空气中满是中药的苦味,来福在前院都闻到了,还过来看了一眼,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苗霜婉拒了他的好意,把煎好的药过滤出来,添水又煎了两副。

有些药材太珍贵了,他只怕没办法让皇帝再赏第二次,多煎一副虽然药效会有折损,但应该问题不大。

熄灭了炉火,苗霜忽然有些出神。

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又上来了。

好像这些事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熟练到已经刻进骨子里,步骤、时间、火候……信手拈来,从不出错。

苗霜皱了皱眉,将煎好的药均分成三份,倒出一份在碗里。

天气太冷,只是放了这么一会儿,药已经不烫了,他背对着房门,用骨刃割破指腹,滴了一滴血在药汤里。

他的血有剧毒,但少量使用亦可当药,且有增强蛊虫活性的效果。

他起身将药端给祁雁:“趁热喝。”

祁雁看着这碗乌漆麻黑的药汤,眉头紧拧。

他自幼习武,极少生病,除了打仗时受伤以外,从不喝药。

但此刻也只能屏住呼吸一饮而尽,温热的药汤灌进胃里,舌头才尝出味道,难喝得让他差点呕出来。

辛甜酸涩腥苦都揉在这一碗药里,让他几乎觉得苗霜是故意的,又回想起上次喝过的药酒,不禁怀疑那锅药里放了半锅虫子。

“将军那是什么表情?”苗霜挑了挑眉,“一碗药而已,看把你难的每日早晚各一次,连服三月。”

祁雁:“…………”

这伤是非治不可吗?

苗霜又掏出一个细小的竹管,对他说:“手给我。”

祁雁一脸戒备:“干什么?”

“不是要治伤吗?先从你的手治起,你该不会以为一碗药就能把你这七零八落的筋骨重新接好吧?”

祁雁犹豫着朝他伸手。

“打算先治左手,还是右手?我建议你选左手,万一治废了还有右手可用,当然你也可以两只一起,不过治疗期内你这手没法用,我可不会喂你吃饭。”

祁雁眉头跳了跳:“你到底行不行?”

“我说过了,我的法子不比寻常医术温和,怕你承受不住,你这筋断了太久,就算接好,功能也大不如前,要想恢复如初,我只能用蛊虫帮你修复。”

祁雁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狰狞的疤痕,将信将疑:“你这蛊术能让我恢复如初?”

苗霜微微一笑:“挽弓射箭,不在话下。”

祁雁呼吸微滞。

他以为苗霜说帮他治疗,只是能让他重新站起来,却没想到对方说能让他恢复到受伤之前。

他对自己这一身伤早已不抱希望,如果哪天能抛下这轮椅再次行走,已经算是奇迹,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