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皇帝大势已去,改朝换代就在眼前,并且新帝十有八九就是祁雁。

如果是以前,邹大人是万万不信的,也万万不能做出任何悖逆皇帝的举动,可事到如今,皇帝闭门不出,不见朝臣,对京中混乱不闻不问,让人实在没办法再对他寄予希望。

这皇帝……该不会是想拉整个晏安城给他陪葬吧。

以季渊的性子,还真做得出来。

邹大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思绪电转:“就算我有意助殿下一臂之力,这城中禁军却不肯哪,禁军只奉陛下之命行事,我这个京兆尹,实在没有话语权。”

“大人莫要妄自菲薄,这京中治安由京兆府、禁军金鹰卫、左右巡三方共同管理,左右巡隶属御史台,好巧不巧,和我约好去打马球的朱二公子,正是御史大夫家备受宠爱的小儿子,再加上京兆尹大人您,以及本王,您说这个面子,禁军卖是不卖?”

邹大人:“……”

这瑞王殿下看似玩世不恭,却对京中局势了如指掌,将御史大夫家没脑子的小公子拉入彀中,又借此来说服他这个京兆尹,看来他们全都小看了瑞王,此人当真深不可测,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在隐藏实力罢了。

若非如此,早就死在了季渊手里。

“大人若是决定好了,就陪我走一趟吧,可别让朱二公子等太久。”

邹大人赔着笑脸:“是,是……都听殿下的。”

两人离开京兆府,各自上了马车,向城门而去,不多时,又有一辆马车靠上来,与他们并驾齐驱,车帘拉开,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冲着季澜的车驾吹了声口哨:“澜哥,你还真把府尹给绑来了?”

季澜也撩开车帘,对那人道:“怎么能叫绑呢,这叫‘请’,府尹大人可是心甘情愿帮我们的。”

邹大人汗流浃背,暗自叫苦。

马车很快抵达了城门,果不其然被镇守的禁军拦下:“站住!陛下有令,城门封锁,不得出城!”

“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朱二公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嚣张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御史大夫朱成功!识相的就给小爷滚开!”

“这……”那禁军守卫一听来人大名,态度不禁放缓了些,“原来是朱小公子,不是下官不愿放小公子离去,实在是大军围城,这城门开不得!还请小公子通融通融,再忍耐几天。”

“几天几天,小爷都忍了几个几天了!”朱二公子怒道,“大军围城又如何,姓祁的敢伤小爷一根毫毛吗!你们赶紧给我让开,小爷今天务必、一定要和瑞王殿下出城去打马球!”

那守卫大惊:“瑞、瑞王?”

这时,季澜才从马车上下来,对他道:“本王无意为难你们,若你做不了决定,那就去请你们的大将军来吧。”

那禁军一听,如蒙大赦:“是,下官这就去!”

大将军很快赶来如今城内禁军只剩不到两万,已无人可用的禁军换将比翻书还快,现在掌管金鹰卫的大将军竟是个比瑞王还年轻的生面孔,才上任几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瑞王都下车了,京兆尹也不能躲在旁边看戏,他好声好气地劝道:“而今晏安困城已久,粮价竟已涨到百文一斤,连京兆府都三天没吃上蔬菜了,再这样下去,你我如何活,城中百姓如何活啊?”

大将军面露难色:“可陛下有命……”

“唉,”邹大人叹了口气,“大将军,您有多少日没见过陛下了?”

“这……自封城日起,就再没见过。”

“那不就结了,陛下俨然已经不想管城中百姓死活!听闻近日已有民众饿死,尸首也无处掩埋,只能草草用席子裹了,露天摆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