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注意到堂内还有别人, 那两人守着大门拦住了他的去路,身上穿着刺史府护卫的衣服,却顶着两张陌生的脸。

“你、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冯刺史两股战战,冷汗涔涔,拼命伸手去扒紧闭的大门,“来人啊!救命啊!”

“别叫了,你手下的人都已经被我们绑起来扔进马厩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赵戎抱着胳膊看他。

冯刺史被吓得没了力气,又跌坐回地上,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艰难露出个笑脸:“两位,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他看向祁雁,又不太敢看他:“祁将军……你到底,到底是人是鬼?”

“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觉得自己见鬼。”祁雁淡淡道。

“可、可是……我之前都看见你的脑袋了,亲眼所见啊!你你这……你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嘛……”

冯刺史眼珠一转,又往前爬了两步, 跪在祁雁脚边,谄媚道:“将军,您这一招金蝉脱壳, 使得实在是妙啊,可陛下那边……要不这样,这事我替您瞒下来,只要您饶我一命,我把我这黔中观察使的位置让给您坐,从今往后,黔中一道,您最大,您说了算,您看怎么样?”

祁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没有一点波澜:“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冯刺史大惊,慌忙摆手:“不不不,活人也能,活人也能!”

祁雁:“更何况,黔中观察使的职位本就是陛下赐给我的,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何须你来‘让’?”

“不是……这……”

祁雁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我且问你,你后院关着的那些女子,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从哪来的?”

“什么?”冯刺史愣了一下,眼神躲闪,“这……她们都是我的婢女,既然是婢女,那自然是……买来的。”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神情:“将军若是看上了哪个,我送给您就是,何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啊……”

祁雁眯了眯眼:“你确定她们是你买来的?那我问你,何年何月从何处购得,卖家是谁,花费银钱几何?!”

陡然抬高的音量把冯刺史吓得一激灵,祁雁狠狠把他抵在门上:“那里面有个叫黎新的苗族女孩,也是你买来的?”

“我……这……”

“昨天我连夜查阅了你们的卷宗,两年前有苗民来到州廨报案,说苗寨款首和南照勾结,她父亲因反对款首而被杀害,她求官府为她做主,还她一个公道,司法参军接了她的报案,最后却不了了之这个报案的苗民就叫黎新。”

“她冒着生命危险出寨报官,一去不返,族人只当她失踪了,却不想被你这个她求着为她做主的官老爷幽禁在此!苗寨款首和南照勾结意图反叛的消息是你上报朝廷的,我来向你调取苗民资料时还问过你,你说是你的线人给你传递的消息,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什么线人,就是这个来报案的苗族女孩告诉你的吧?”

祁雁死死地盯着他,漆黑眼眸中暗流翻涌:“她可是你的大恩人,若不是她,南照犯境,陛下追究下来,第一个被杀头的就是你!现在你督察有功,非但没被罚,还得了赏赐,可你如何对待保住你项上人头荣华富贵的黎新?冯大人,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他松开手,冯刺史一摊烂泥般跌坐在地,他双目失神,汗出如浆:“我……我……”

祁雁:“我身为黔中观察使,负责考察黔中一道各州县所有官员,我刚来黔州那天就该杀了你,何至于让你为非作歹到今天。”

腰间佩刀已然出鞘,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瞬间割开了对方的喉管,鲜血喷溅满地。

祁雁将横刀轻轻一挥,刀刃上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