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歌声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后方传来嬉笑之声,有个年轻的苗族姑娘在同伴的怂恿下挤上前来,主动和他搭话。
姜茂听不懂她的意思,最后还是祁雁替他解围:“我这阿弟虽然歌唱得不错,却不善言辞,人无趣得紧,姑娘不妨再考虑考虑,免得以后日日对着闷葫芦生气。”
苗族姑娘听了,不禁脸一红,扭头走掉了。
姜茂茫然地看着他们,全然不知自己被说了什么坏话。
等到祁雁跟他们解释,赵戎面色一阵扭曲:“都说这苗族姑娘喜欢靠对歌挑选如意郎君,没想到竟是真的?不过姜茂你是不是有病,没事瞎唱什么歌?咱俩才是铁哥们好不好。”
姜茂:“?”
不唱不对,唱了也不对?
事怎么那么多呢。
赵戎把他赶到了中间,以免他再被人搭话。
三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上了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休息,祁雁坐下来,长舒一口气。
但凡这节日再早个十天半月,他都爬不上这山。
祭拜一直持续了一整天,苗民们敲锣打鼓,热闹非凡,人们互相分享自家带来的饭食和酒,看起来一片其乐融融。
祁雁他们也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赵戎蹲在地上,打开一个包好的饭团:“我已经在附近转了好几圈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你们呢?”
姜茂:“我这边没有。”
祁雁也摇了摇头。
赵戎:“我觉着吧,大巫就是多余担心,再怎么说大巫也是大巫,我看这些苗民特别尊敬他们的先祖,当着先祖的面对大巫不利,他们怎么敢呢?”
“本来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祁雁道,“既然没发现什么异常,那就休息一下,祭祖仪式应该很快就要开始了,如果到仪式开始都没出现问题,那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原来现在还不算开始?”赵戎惊讶道,“对啊,好像一直没看见大巫呢。”
正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震天的鼓声,夕阳已落,一抹残辉斜照在山巅之上,映亮那刀梯上三十六柄明晃晃的刀锋。
三人同时投去视线,赵戎睁大了眼睛,伸手指去:“那是什么?”
始终未曾现身的大巫便在这激昂的鼓点中登了场,苗霜一身红衣,身上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流苏飞舞,白发被压在面具之后,赤着的脚腕上坠着银铃,虽然离得远,那铃声早淹没在鼓声之中,祁雁却仿佛听到了,听到那清脆悦耳的铃音敲击在他心头。
“傩戏……”他低声喃喃。
傩戏已经开场,苗霜持着刀,与面前的苗民对抗,这些苗民戴着狰狞丑陋的鬼面具,踏着夸张的舞步,张牙舞爪,步步紧逼。
祁雁很快看明白了,这演的应该就是“大傩逐疫”的景象,扮傩神驱逐疫鬼,这样的传统自古有之,却又被这些苗人赋予了新的含义,那些鬼既可指疫鬼,又可指欺压他们的敌人。
而苗霜所戴面具和他们都不一样,赤面獠牙,色彩鲜明,神秘又粗犷,当指傩神,或当年率领族人起义反抗暴政的苗民先祖。
苗霜很快被逼到了刀梯之下,四面皆敌,退无可退,他便飞身上了那刀梯,踩着刀刃拾级而上,雪亮的刀锋闪着寒光,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他赤脚踩之,却毫发无伤。
赵戎看得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没记错的话……大巫不会武功吧?他……怎么做到的?”
祁雁没有接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虽然他知道大巫神通广大,却还是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那样高的刀梯,别说是踩着刀刃上去,就是不小心摔下来都能摔个半残。
他轻功还在的时候,或许还有胆量试试,现在么……苗霜明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