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唱一和,理由充分证据确凿,竟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季渊气得直磨牙,将那份文书扔给明冬:“朕问你,这里面的内容可属实?”

明冬匆匆看过,点头道:“属实,奴婢亲眼所见,那南照奸细把刀捅进了祁将军的心脏!还好大巫反应快,不然圣蛊……”

季渊怒道:“祁雁身为武将,就算朕废了他的武功,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会随随便便被一个奸细所杀?!”

明冬被吓了一跳,一缩脖子:“是……是大巫为了取圣蛊,怕祁将军挣扎,提前给他下了迷药,没想到我们去取药材和虫罐的功夫,那奸细竟挣脱了绳索,潜入房间对祁将军动了手……”

他说着再次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罢了,”季渊叹口气,“祁雁的尸体在何处?”

“尸身在取圣蛊时损毁了,不过,奴婢带回了他的头颅。”

明冬看向身后,帮他提着盒子的太监这才意识到盒子里装了什么,吓得大叫了一声,盒子瞬间脱手,砸在寝殿奢华洁净的玉石地面上。

砰的一声,盒盖被摔开来,里面的人头滚落而出,微微的腐臭味在大殿内飘散。

远处侍候的太监们看到那颗人头,吓得纷纷后退,有人竟当场干呕起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季渊捂住鼻子,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人头滚落在地,正面朝着他,盒子里塞了防腐药材,加上明冬一路快马加鞭,人头腐坏得并不算严重,还是能一眼认出那是祁雁的脸。

他摆了摆手,两个暗卫悄然出现,季渊命令道:“赶紧拿下去,仔细检验。”

暗卫提上人头,领命而去。

太监们在寝殿内燃起熏香,很快驱散了那股臭味,季渊回到坐榻上,单手撑住了头。

他身边的太监轻轻帮他按揉着太阳穴,寂静的寝殿内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儿,季渊才再次开口:“之前你给朕传信,说祝公公死了,尸骨呢?”

“尸骨被那大巫的蛊虫……吃了。”

“唉,”季渊长叹一声,“祝公公陪伴朕多年,朕本想着让他最后替朕办件事,等他回来,就准他出宫去,衣锦还乡,谁成想他竟一去不返,连尸骨都没留下,朕想给他风光大葬,都无计可施啊!”

明冬闻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他,季渊正痛心疾首,直拍自己的大腿,他身旁的太监温声劝慰:“人死不能复生,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切莫忧心过度。”

“陛下,”明冬膝行着往前挪了几步,壮着胆子开口,“那苗疆大巫手段诡异残忍,虽帮陛下取回圣蛊,却也是杀害祝公公的元凶,奴婢亲眼见他的蛊虫吃光了祝公公的尸体,还亲手分了祁将军的尸,此等心狠手辣之辈,若是留着……未免也是祸患。”

“哦?”季渊看向身旁的太监,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青书,你觉得呢?”

被唤作青书的太监恭顺低头:“奴婢一介宦奴,不敢妄议此事。”

“怕什么,这里是朕的寝殿,又不是朝堂,朕赦你无罪。”

青书这才开口:“奴婢倒是认为,那苗疆大巫虽有一身奇诡异术,却对陛下十分忠诚,不光献出蛊王血,又将苗疆至宝拱手相送,可见他对陛下您并无保留。”

季渊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既然大巫志在苗疆,而非在中原,何尝不放手让他去做呢?大巫倨傲,想必看不上南照小国,不想效忠于南照国君,才背叛款首投诚于陛下您,泱泱华夏,只有大雍皇帝能得到圣蛊,能让大巫臣服。”

“既如此,那大巫就算是自己人,若南照再犯我大雍边境,那些苗民肯定第一个不干,就让他们去和南照周旋,恰好弥补黔地边防薄弱,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