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算了。”

苗霜就要把碗收回,祁雁一把按住:“喝。”

昨天晚上他想找酒就没找到,虽然这坛是药酒,但药酒也是酒。

他端起酒碗闻了闻,除了酒香,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药材味,尝了一口,略有些苦,又有点甜。

比苗霜的药酒好喝多了,想必功效也差得多。

向久眼巴巴地看着:“阿那,我也想喝……”

“你确定?”

向久连连点头。

“那好吧,”苗霜又拿了一个空碗,给他倒了一个碗底,“尝尝得了,小孩子还是少沾酒,我可不想因为灌醉圣子被神灵责骂。”

向久看着那可怜兮兮的一小口酒,直撇嘴。

苗霜端起酒碗,对祁雁道:“庆祝将军重获新生。”

祁雁微怔,随即笑了笑,也端起酒来。

向久急忙加入:“还有我还有我!”

三只酒碗碰在一起,溅了两滴酒出来,祁雁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穿喉而过,带来许久不曾体会的畅快。

向久抿了一口,表情痛苦地直吐舌头:“啊,好辣好辣!”

*

黔州官道,驿站。

鸡鸣声声,朝阳自天边缓缓升起,穿云而过,普照大地。

明秋把行李绑在马背上,系紧勒好,也包括那个装着人头的盒子。

明冬起晚了些,从屋子里跑出来,才发现明秋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他们昨夜在这里住了一宿,现在该启程了。

他拉过缰绳,牵了马准备离开驿站:“我们走吧?”

“明冬,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明秋说,“我们就此别过吧。”

明冬错愕回头:“你在说什么?”

“我要返回苗寨,不能和你同行了。”

“为什么?”明冬瞬间有点急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京都复命吗?你还回那苗寨做什么?”

“你忘了陛下交给我们的任务?”明秋压低声音,“除了拿回圣蛊,还要盯紧那大巫,现在祁雁虽死,却不代表大巫就会乖乖听话。”

“这……”明冬陷入纠结,“盯紧大巫,难道不是截止到拿回圣蛊为止?陛下有说之后还要一直盯着吗?”

明秋:“听说苗寨马上就要选出新的款首,新任款首上任后苗寨会发生什么变化,会不会又起反心,谁也说不好,我们无论如何不该在这种时候离开,可护送圣蛊回京又一刻也耽搁不得,我们只能分头行动了。”

“你说的也对,”明冬思索片刻,“可那苗寨如此危险,那大巫更是有百般手段,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再回去,他们要是对你不利怎么办?”

“我们为陛下办事,哪里顾得上自己的生死,我们这种人,自幼进宫,这辈子就困在宫墙里了,苗寨还是皇宫,对我们来说都一样危险。”

明冬看着他黯然的神色,不禁心里一揪,紧紧握住他的手:“要不我替你去吧,我替陛下继续盯着大巫,你护送圣蛊回京。”

明秋却摇了摇头:“你不是一直渴望往上爬,取代祝公公吗?现在最好的机会就摆在你眼前,怎么能半途而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好,还记得我们净身那天立下的誓吗?”

明冬听着,不禁有些哽咽:“苟富贵,勿相忘,不论日后谁发达了,都不能忘了彼此。”

“对,”明秋笑起来,清秀的面容迎着朝阳,“所以你回去以后,可千万不能忘了我,如果我有机会回到宫中,还指望你照拂我呢。”

“你这人……”明冬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真是的,好,我答应你,我明冬,绝对不会忘了好兄弟明秋,此生此世。”

明秋笑着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