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钓鱼上,他不习惯跟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浑身都硬邦邦的。张津望每次吐息,胸膛都抵着他的后背,胸口顶起来、瘪下去、顶起来、瘪下去……

所以当谢锐感觉到鱼竿被什么拉了下,他突然回神,下意识就要往上拽。然而却被张津望用力压住了,对方贴着他耳朵说:“还不行,等黑漂、送漂的漂相才能提杆……就是现在。”

张津望沉稳地调整着力度,谢锐则配合他的节奏。鱼线在水中划出一道道急促的波纹,他的情绪也随之起伏。

鱼突然发力,整个钓竿几乎要被拉弯。他们两人同时用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被清凉的湖水溅湿了衣襟。直到鱼挣扎的力道减弱,张津望才松开谢锐的手,有节奏且缓慢地收杆。

谢锐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都被握麻了,微微战栗着。

鱼不大。

比起张津望那条来说。

但这条鲫鱼标致得像画出来似的,散发着水草的淡淡腥气。

谢锐坐在桶旁边,看着两条鱼在狭小的空间里翻腾。

他想,如果不是张津望,以他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大半夜过来钓鱼,这辈子都不会钓上一条这么大的鲫鱼。

本以为很无聊,但是……

算了。他勾起唇角。

也还不赖。

他转头看向张津望,张津望正平躺在小船里,仰头看着天上。谢锐好奇他在看什么,微微迟疑,也过去躺在他身边。

铁皮船狭小,两人几乎是头挨着头,肩膀靠着肩膀。

躺下去的一瞬间,谢锐就明白了。

张津望在看星星。

虽然这个地方在市郊,但因为周围没有高楼大厦,所以能看到一些星星。稀疏的星星沉没在夜河里,晚风拂面,夏虫长鸣。

“嘶,你说星星咋都是白的?”张津望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