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想要爱一个人,不只是违背天理,更是要违背本性。

这是何其的难。

织愉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有一瞬间想要放弃挣扎。

可闭上眼,感觉到谢无镜轻柔的安抚,他环绕着她的气息。她又忽然想到:

她只是刚刚成神,便想屈服于天理与神性。

那天生寡情寡欲的谢无镜,这般对她生生世世不愿放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为对抗这宿命、对抗这天道法理与本性,付出了多少?

织愉抱紧他,心想:没道理。

没道理钟渺与陵华身为神,也能爱别人,她却做不到。

没道理谢无镜比她更受煎熬都能打破这理法,她却做不到。

她想了想,违背着自己平静的想法,睁开眼,仰起头亲了他一下。

她对他笑:“你以后要提醒我。”

谢无镜轻抚她的长发:“好好休息。大灾已过,灾民自有朝廷安排,你不必太为此劳心劳力。”

织愉点头。

谢无镜:“明日不必再去看灾民,在家歇歇。”

织愉迟疑须臾,点头。

她心道:真可怕,她这样的懒人都被神性逼勤快了,呜呜呜。

想完,她顿了顿,又把想法对谢无镜说出来,把脸埋在他怀里呜呜呜说真可怕。

谢无镜拍拍她的背:“慢慢适应,早晚会好的。”

织愉抬眸看他一眼,只见他眼眸在黑暗中,透着比夜更浓黯的深邃。

她察觉到一丝危险性。

他好像另有盘算,针对天道的盘算。

为神的她,似乎该去阻止。

但她终究还是压抑着那诡异的冲动,闭着眼睛抱住谢无镜,睡觉。

半梦半醒间,她感到有温热轻轻落在她额间、面颊……

织愉迷迷糊糊地侧过脸也亲了亲他,不知亲哪儿了,他抱着她拍了拍,与她一同入眠。

之后的日子,织愉在有意控制自己的神性。

当她适应后,她发觉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控制。

原本她对荔枝都心如止水了,可她慢慢地又找回了吃荔枝的欢喜,人也变懒了。

做事能让谢无镜去干,她就绝不动手。

她想,也许这是因为她终究不算个真神,做不到真正的清心寡欲吧。

不过她与谢无镜还是在凡界救助苍生,积攒功德。

一年又一年,看遍凡界朝代更迭,岁月变迁。谢无镜又带她去了灵云界,仍是坚持行善。

走遍灵云界后,他又带她去了妖界、魔界……甚至无名界。

此世界的三界,并非真的只有三界。

而是灵、凡、混沌三大界,三大界中又有灵云、魔界、妖界、人界等数个小界。

在织愉为神期间,谢无镜几乎带她走遍了各界,平等地救助各族之人。

织愉想起曾经听过,为神者,当有平等爱护众生,不拘妖魔,令其向善之心。

她想,也许谢无镜就是在培养她此心,为她成圣做准备?

不过成圣显然比成仙成神都要难得多。

织愉在为神这一阶段过的时间,比从人到神三个阶段加起来还要长。

成圣天劫到来的那一天,她还在想明天休息,可以去找别人玩。

正好谢无镜最近把他们过去所救助的、如今在各界小有成就,成为一界栋梁的人全都叫了来。

他们正在她和谢无镜的洞府后山饮茶作乐,互相结识,她刚好去和他们叙叙旧。

她还没想好明日叙旧时吃什么,突然雷云滚滚,一股来自天地的威胁携灭顶之势,直冲她来。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