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劝,好似今日只是来和织愉说了个笑话,叫织愉好好休息。

织愉应下,病恹恹地回房去。

她欲唤香杏去备驱寒汤暖身,却见香梅走来,为她端来热汤。

她好笑地调侃她:“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自她背叛谢无镜,香梅已经不得她吩咐就不做事了。

香梅将香杏昨日的话搬出来,“仙尊已经不在,我既奉仙尊之命照顾夫人,该尽心尽力才是。从前,是我庸人自扰了。”

她请织愉快些进屋,“夫人身子不好,为何不叫柳城主进屋说话?”

织愉见她当真转性,愣在原地。

心,竟一下子空落落的。

好像这一刻,谢无镜真的从她这一生里,完全离开了。

织愉扬了扬嘴角,走进屋内:“女子闺房岂是外男能进。”

香梅:“昨日……”

“有些急事罢了。”织愉在桌边坐下用汤,“你看到了?”

香梅点头,似是心有挣扎,但还是道:“夫人体弱,伤病反复,寿命恐怕不如寻常同修为的修士。我等虽能伺候,但终究能力有限。”

“此生短暂,夫人若有人相陪、有人照顾,想来仙尊……已不会生气了。”

“不会说话不如别说话。”

织愉将汤一口气喝完,把勺子往碗里一丢,让香梅下去。

什么叫此生短暂……虽然也是真话。

香梅不懂自己已经退让,夫人为何又不悦,收拾了东西应声告退。

织愉漱了口,上床歇息。

她这一觉又变得极不安稳,时常昏沉醒来,又睁不开眼。

如此反复,睡到日暮醒来,反倒头重脚轻,没有一点休息后的轻松。

唯一好的是,她的风寒有所好转,手上的伤也开始愈合了。

翌日,二月廿八。

织愉没睡好,清早便起来,不得不承认,她的睡眠还是没有改善。

前夜梦见谢无镜的好眠,当真如一场幻梦。

不过她的风寒与手伤倒是恢复得比前两日更快。

天谕果真再度送来大礼一个很普通的木盒。

木盒包裹得不严实,其中血腥味便是织愉也能闻得见。

她不敢打开。

待午时柳别鸿来了,才命香杏拿给柳别鸿检查。

柳别鸿表情凝肃地打开,又迅速合上。

可那一瞬间的血腥味,已经浓郁得充斥了织愉的鼻腔。

她用手帕捂住口鼻,转过脸去。

柳别鸿:“砍的应当是南海国主的手指。”

说三寸便是三寸,不多不少。

盒子里的断指是从最长指尖开始算起,往上砍三寸。以至血淋淋的断指参差不齐,反倒更显可怖。

这种详情,柳别鸿没有对织愉说,她会害怕。

柳别鸿将木盒收走,“抱歉,我已命人在香芜院附近严加巡逻,没想到天谕竟还能有可乘之机。”

织愉有点想吐,转移话题:“地图的事怎么样了?”

柳别鸿:“还没有线索。估计找不到。”

那可是南海国圣地,怎么可能有地图流出来?

可若没有地图,他们去了,八成都是去送死。

织愉:“尽量去鱼龙混杂的鬼市看一看,也许会有。”

柳别鸿正是往那儿找的,然而还是希望渺茫,“要不去问问钟莹?她曾为皇储,也许去过深海灵域。”

先前织愉就提醒过他留意钟莹。

这次织愉也没有去找钟莹,而是隐瞒情况私下寻找。

柳别鸿知道她肯定有她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