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止不住地从他身体的伤处和口鼻溢出。

她慌乱地问他怎么了,急得直哭。

他说没事,却就这样倒在了她怀里。

他的伤势恶化了。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却根基受损,身子变得比她还虚弱。

她像照顾凡界重伤的他那样照顾他,很长时间都没出门。

腊月里,他生辰。

恰逢年关将至,织愉和他约好除夕前出门逛逛,买些东西回来过年。

当天夜里,灵云界的修士们突然杀来。

本不该死去的他,竟就这样死在了那一夜。

他被剥皮抽骨,像器物一样被人瓜分。

她还活着,望着他破碎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

她哭着嘶吼这不可能,就见世界开始崩塌。

所有人都在惊恐中死去,她也倒在谢无镜身边,口中不断涌血。

眼前浮现出一行字:

[脱离了既定的命运,就要面对更多、更惨烈的危机。

而当主角脱离了命运,这整个世界也都将不复存在。]

织愉话中含血:“我……只是想……迟些……”

[谢无镜的每一天都很珍贵。

三界都在等他成神,他没有时间为你浪费。]

什么叫浪费?

她的一生也许百年都不到。

而百年于谢无镜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织愉问:“所以,这不只是梦,是我延迟计划的未来?”

[你觉得呢?]

[你敢赌吗?]

织愉不敢赌。

赌输了,她与谢无镜都再无以后。

梦境散去。

织愉像刚被从海底捞上来,浑身沉重冰凉,五脏六腑都在疼。

濒死的窒息感极其缓慢地消退,她急促地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休息几十年再干活的梦破灭了。

织愉失落地抿了抿唇,从储物戒里拿出天谕给她的纸。

上面写着:

[在哪儿?]

织愉先前拿雪蒸糕时就发现天谕找她了,但那时还抱着可以再和谢无镜多生活一段时间的幻想,便没回复。

此刻她 網 詀 : ? ? ? . ? ?? ? ? . ? ? ? 回:

[阙山山脉,具体何处不知。不过谢无镜说,此处所住多为凡人。]

天谕回得很快:

[阙山有神族布下的结界,颇为麻烦。

稳住谢无镜,且等三日后]

织愉:[好]

随后纸燃烧飘散,没有留下一丝灰烬。

咎忧楼内。

药泉很快愈合了谢无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浑身上下不见一丝血痕,体内状况却是越发糟糕。

神杵上凶暴的神息与咒术,在他仙脉内蛮横地冲撞。碰上侵体的邪冢魔气,犹如烈火冲天,暴烈地冲击经髓百骸。

同时,龙族的情欲,也随着伤势的不堪越发加重。

仿佛龙族的本能在催促他,要在死前留下血脉。

谢无镜踉跄着从药泉中走出来,唇色、眼角都异常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