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的快乐不是表现出来的,而是时时刻刻从心底漫出来的。

明心化厄不知怎的,一直记那对夫妻至今。

现在瞧着谢无镜与李织愉,它想起了那对夫妻。

虽仍旧无法理解,何为“心之归处,便是幸福”。

但它感觉谢无镜一向沉静深邃如海、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态,此刻仿佛化作了闲适的风。

那是一种它此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放松。

前方有波光粼粼,是泉池。

织愉坐在马背上激动地拍谢无镜,“我要下来。”

谢无镜将她抱下来,她脚步轻快的奔向泉池。

谢无镜不紧不慢地牵着马,跟在她身后。

待到了泉池边,她已在池边坐下,用手拨水。突然转过头,拿满是水的手弹了谢无镜满脸水珠。

谢无镜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水,在池边堆好篝火,架好烤肉,然后去到她身后。

织愉提防地面对他,双手防备在身前,怕他把她推下湖去似的,“你干嘛?”

明心化厄趴在一边啃草,不以为然地在心中吐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幼稚?

却见谢无镜弯下腰来,手从池中快速一掠,湿漉漉的手在她后颈弹了下。

冰凉水珠滑进衣裙里,织愉惊叫一声,瞪着眼睛撩起一大捧水去泼谢无镜。

谢无镜没用法术去挡,侧身躲开。但他离得太近,水还是溅湿了他的袍角。

织愉得意地笑。

谢无镜面露可惜,叹道:“我那娇弱的妻,今天恐怕没有荔枝吃了。”

“你威胁我?你竟敢威胁我?”

织愉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恐吓道:“不吃就不吃。谢无镜,从今天起,我不跟你说话了。”

明心化厄惊讶地瞪大马眼。

不是吧,怎么突然就吵架了?

随后就见谢无镜拿了三颗荔枝送到织愉面前,“是我错了。”

织愉笑起来,松开他,接过荔枝跑到篝火边美滋滋地吃起来。

谢无镜在她身边坐下。

她吃得只剩一颗荔枝。

最后一颗荔枝剥好,她正要递到嘴边,瞥了眼谢无镜,把荔枝递给谢无镜。

谢无镜:“荔枝不多,你吃吧。”

织愉把荔枝压在他唇上:“你嘴巴碰到了,我不要了。”

他嘴角浅浅上扬,张嘴将荔枝吃下。

明心化厄无言,恍惚有种错觉:

谢无镜好像只是一名凡界的江湖刀客,李织愉也只是一名娇气的凡界姑娘。

飞升、大道、苍生,与他们无关。

而它,是凡界一匹普通的马。

在这里显得有点多余。

明心化厄酸溜溜地撇了撇马嘴。

空气中弥漫起肉的香气。

织愉与谢无镜将烤好的肉分食。

因还不到晚上,织愉觉得光天化日下,沐浴有点怪怪的,便不急着去。

她躺下,摸摸鼓鼓的小肚子,望着高远的天空,分外惬意,“谢无镜,我们不离开这里了好不好?这样,那些烦人的人和事都打扰不到我了。”

谢无镜在她身边躺下,双眸映出与她眼中相同的天空,“好。”

“你认真的吗?”织愉转眸看他。

她是开玩笑的。

“不是不可以。”谢无镜闭上眼,气息平稳而舒缓。

织愉:“不可以,这里灵气衰竭,撑不了多久。而且这里没有房子,没有床,也没有好吃的糕点。沐浴休息都不方便……”

她细数一大堆不好的地方,侧过身,手搭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怀念道:“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