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就一根烂草!早抛了早快活!”
“跟他一比,李主任简直就是冬虫夏草!”
我被逗笑了,对过往早已毫无芥蒂,忍不住对“冬虫夏草”瞄多几眼。
后来,我收到一封老同事寄来的长信。
她跟我说,自我离开后,秦栋梁在军区的日子很不好过。
现在的他邋里邋遢,胡子不刮,头发乱糟糟,只要一说话就咳嗽,邻里们都躲着他。
前些日子因为执行任务时出现重大错误,被降了职,还被通报批评,后果相当严重。
我并不意外。
以前家里家外的事都是我一人包揽,秦栋梁才能保持光鲜亮丽的外表。
闵悦悦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么可能给他洗衣烫衣,忙里往外打扫卫生。
他的肺部曾受过重创,靠我为他长期调理,才不会复发或病变。
后来,他经常为了闵悦悦熬夜,闻各种香喷喷的花露水,肺部的情况早已大不如从前。
没精心养着,也没人为他调理,病发只是迟早的事。
老同事还在信中说,闵悦悦听说他被降职后,跑去责备他,骂得很难听。两人在家属院大吵大闹,甚至连锅碗瓢盆都砸了。
单位首长碰巧路过听见,当众将他们两人狠狠批评一顿,还罚秦栋梁写检讨,说他个人作风有问题,必须自我批评和检讨,不然迟早会出大事。
看完后,我淡定将信收起。
他们的事,早已跟我无关。
不料,一个多月后,我再次收到这位老同事的信。
她说,我没回信,让秦栋梁备受打击,甚至当着她的面发飙发狂。
第7章
原来,那封信是秦栋梁拜托她写的。
目的很简单,是希望我看到他的惨状后,能立刻申请往回调。
谁知我不仅没调回去,甚至连一封回信都懒得回!
秦栋梁后悔不已,说他不能没了我。不仅工作上,生活上,他都已经离不开我。
他还说,只要我能回去,他会立刻陪我去递申请,跟我正式领证结婚。
我嗤之以鼻,觉得他脑壳有病。
如今的我事业有成,未来一片光明,又怎么可能为他这么一个烂人回头!
转眼匆匆又过了半年,我和李斌同时收到上级的指令,将两支医疗队合并,前往唐古拉山脉的一个铁道分部支援。
冬季的高原环境恶劣又艰辛,缺氧和极寒让很多同志都病倒了。
我们的工作量非常大,忙了好几天熬红了眼睛,才总算缓住病情。
幸好李斌体贴入微照顾我,时不时塞个热水袋,递个热乎乎的青稞饼,让我暗自感动不已。
一天,我正在帐篷里配药,听到外头有同事喊说有人找我。
我不疑有他,转身走出去。
来人穿着军大衣,戴着毡帽,浑身脏兮兮,满脸的胡渣,灰沉色的肌肤和典型的高原红斑。
“阿芷!”他激动喊。
我微愣。
竟是秦栋梁!
他怎么变得这般狼狈模样?
要不是他开口喊,我根本认不出他来。
秦栋梁眼含热泪,捧着一个漂亮的铁盒缓缓走来,呼吸有些苦难,说话也一喘一喘的。
“阿芷……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进口饼干!”
我蹙眉推回去,淡声:“你记错了,闵悦悦才喜欢吃这种饼干。我对巧克力过敏,吃不得。”
秦栋梁微窘,支吾:“对不起,我……我给忘了。”
我走进帐篷,他跟着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