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语音虽坚执,却是带着哽咽,周景宵听了,心痛如绞,却是又疑又怜,忙伸手将她拉住:
“好好儿的,怎么哭了?”
玉姝怒道:“你不知道吗?不知你是如何把我骗得团团转的?!”
“你一开始隐瞒身份,我不怪你。后来不与我联系,我也不怪你。但亲也定了,聘也下了,我却仍不知自己要嫁的是人是鬼!”
想到自己那晚忍痛将那只白玉同心佩取下时,玉姝不觉眼中又是一酸,正欲伸手拭泪,不想他看轻自己,周景宵已用力将她搂进怀中,牢牢箍着她的腰不许她挣开:
“姝儿,你别哭。你若生气,打我骂我都使得,只别哭坏了自己。”
玉姝怒道:“松手!”
他却不肯松,反道:“我靠得近些,你打我也方便。”
玉姝登时被气笑了,见她扑哧一声终于弯起了眉眼,周景宵方暗松一口气。一个眼神过去,房中众人悉数退出,他垂下眼帘,柔声道:
“我实没有欺瞒你之意,五哥驾崩之前,我已写信给岳父大人提亲了,谁知……”
谁知兄长骤然离世,且交给他那样一道重任。周景宵早已无心朝堂,只想寄情于山水之间,与玉姝做一对神仙眷侣罢了,但兄长临终前的殷殷嘱托他如何能视而不见?又想到新帝幼小,如果自己撒手不管,周家的江山就真的只能任由太后折腾了。
当下收拢旧部,虽说他离京数载,但余威尚在,又有许多暗中帮他做事之人,如苏夜等,手中掌握的机密之事不知凡几。且后党专政,也是朝中一干清流不愿看见的,是以周景宵虽然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才与太后形成抗衡之势,如今倒也是平分秋色。
表哥啊,你学学人家任打任骂的摄政王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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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因为此,为了保护玉姝,周景宵便不能联络她,也不能与程秦两家走得近。最开始重回朝堂的那段日子,他连刺杀都遇上了三回,如果被太后知道玉姝对他的重要性,玉姝焉有性命在?
及至玉姝被太后逼婚,他终于不能再隐忍不发,好在此时他也不是太后能轻动的,朝堂之上,王党之势已压过后党,如今且还有太后焦头烂额的时候呢。
周景宵道:“我不能露面,只能悄悄去看你,我知道你给岳父大人写了信,情急之下,方才让大郎下旨赐婚。”
玉姝恍然一怔,想到自己写信给父亲劝他答应郡王府求亲那晚,她窗下的鹦鹉曾叫道“禽兽要捉我!禽兽要捉我!”难道就是他深夜来此……
念头闪过,不觉又甜又酸,却还是恨道:“既然已经定亲了,你又为何不肯表露身份?!”
周景宵苦笑道:“我何曾没有?我早已给岳父去了信,又送了那套玉兔头面做你的生辰礼。”
直接给玉姝递信到底太扎眼了,因而他是在公务中通过程海转达。程海与玉姝家常通信,只要将他的信夹在里面,自然不会有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