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是家老店,从充满年代感的立式空调就能看得出来,但生意很好,即便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人还是很多,服务员也忙不过来,都没人招呼客人。
郁庭知显然对这很熟,带着裴希上了二楼,潘彭与已经等在包厢门口,见本该已经走了的裴希又出现在郁庭知身边,也完全看不出意外,只有圆滑地热络:“都等你俩呢,不知道妹妹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加了几个菜……”
郁庭知手扶着帽檐往上推了一下,慢吞吞地怼了句:“行,菜都是给妹妹点的,要么我走?”
“你就沾妹妹的光,随便垫吧两口吧,反正你吃什么都那副德行,不香不甜的。”潘彭与也不着四六地把话顶回去。
裴希本来看到潘彭与的时候还觉得挺尴尬,毕竟刚才说要走的是自己,现在回来的又是自己。
直到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句之后,她才稍稍放松下来,跟着潘彭与进了包厢。
陶邈和李昭俩人也都默契地没提刚才裴希走了的事情,只是他们确实来得太晚,三个人都已经吃饱了,就互相聊天斗嘴,活跃气氛。
他们之间聊得还挺嗨,感觉应该挺有意思,但裴希没什么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一边吃着饭一边在用手机打字。
她的走神已经不需要意会,直接可以言传,反正当事人全神贯注地在手机的另一头,也不知道跟谁聊天,但肯定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李昭心寻思这还能跟谁聊啊,真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这姑娘是不是眼神不好,于是瞥了眼郁庭知,但这人进了室内也还戴着那顶棒球帽装逼,本来饭馆的灯就是挂在天花板上,再被帽檐一挡,整张脸更看不出情绪,装得二五八万的。
他想想去个屁的了,反正今天见完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莽就完事儿:
“同学,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你到底看上张易哪一点,才跟他好上了?”
这问题一出,整个饭桌上都静下来了,潘彭与和陶邈抬起了头来,眼神表情齐刷刷地在说‘你小子还真是条汉子’。
郁庭知没动,也没搭话,不像其他三个人那样或多或少将目光分给回答问题的主角,而是侧眸睨着包厢角落的一盆装饰用的发财树。
“……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非要看上他哪一点吧,我觉得。”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昭的问题,正好和小姑娘在打字的内容有些重合,反正情侣吵架就那么些内容,喜欢来喜欢去的。原本潘彭与都打算打圆场说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裴希却意外地正面回答了李昭的问题。
“可能有的时候也不一定需要对方展现出什么优点,只是他在一个瞬间给到了你需要的答案,也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就是误打误撞地给到了。”
所以就喜欢上了是么。
郁庭知看着那盆发财树,明显是一副欠缺照料的模样,土壤上还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顾客丢了个烟蒂上去,整棵树都蔫头巴脑的,叶片边缘枯黄,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坐没坐相地靠在椅背里,手上有点闲,拿着手机不停地解锁再上锁,意识却不自觉地散开,想起初三那年第一次见到裴希的时候。
真要说起来,那段时间确实是他的低谷,但那时候潘彭与说过一句话,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是低谷也已经是不知多少人抵达不到的高峰,所以郁庭知那时候上学放学,出来聚会,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像是无病呻吟,索性就不说了。
不过见到裴希那天,距离他家出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父母的工作和生活都在陆陆续续地恢复正常,郁庭知也得到了保送,每天空闲时间很多,那天季清在槐海路参加一个线下讲座,他因为无所事事,准备去接他妈下班。
季清开了车,郁庭知就坐地铁过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