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就你当初那通电话的杀伤力没有那么大,我也没有那么不值钱。”

裴希垂眸盯着看了一会儿,越看眼前越模糊。郁庭知不知道是觉得她应该看得差不多了,还是单纯手举累了,把手抽回去。

“更何况要是因为被你甩了想死,我应该在高三的暑假死,最好就在你家门口上吊,这样才能让你记忆犹新,后悔一辈子。”

他语气并不柔和,甚至听起来有些强硬,带着一点即便是郁庭知身上也少有的,咄咄逼人的味道,裴希却一直低着头听着,不回答,也不反驳。

郁庭知看她又成了那副闷葫芦的样子,语调才开始微微上扬,“装什么哑巴,不是要跟我谈吗,说话。”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什么对不起,跟你有关系吗,就对不起,我就不能是大一又谈了一个,又被甩了一次?裴希,你别那么自恋行吗,你真以为你有多难忘?”

但裴希的眼泪还是不住地掉在手背、裙摆上。

郁庭知的话真的好难听,他说话怎么会这么难听,可他明明都已经说得这么难听了,她心里的愧疚也还是没有如他所愿地减少半分。

他们真的很像。

就连这种口不对心,半点经不起推敲的难听话也说得那么像。

车里一片死寂。

过往车辆的声音好似无法传达到他们所在的这座孤岛上,只剩下两头困兽仍然在永不疲倦地进行着对峙与缠斗。

“裴希,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往外走。”

最后还是郁庭知先落败下来,仿佛被抽去了筋的人偶,重重地将自己摔回进车座靠背里。

“我也想。”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人生的道路有多长,他们就会有多少可能性。

但自郁钟林出事,郁庭知发现自己看不到属于他的可能性了。

是,他仍旧可以读书,甚至如果他愿意,就在厘大混个数学系博士也未尝不可。

可再然后呢。

没有了。

他的人生似乎到这里就到头了,剩下的就是安稳地工作,结婚,生子,在父母的身边见证他们的老去,和死亡。

一眼便望到了尽头。

“如果非要说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那可能就是你加快了我做决定的速度吧。”

一开始郁庭知尚且能够自我麻痹,自我安慰,这可能已经是一种幸福,他应该尝试去理解。

直到裴希也走了。

裴希迈出了他一直迈不出去的那一步,这份决绝比起使他痛苦,其实更让他羡慕。

“你以为这是你造成的伤痕,”

他抬手便将那根腕带丢向车前窗玻璃,黑底红横的运动腕带在阳光下,看起来如同被血痕划开一道口子的永夜。

郁庭知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疤,语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变回了高中时那个举重若轻,不可一世的少年。

“不是,这是我通往自由的入场券。”

裴希泪眼朦胧地看去,那才是她熟悉的,光风霁月。

0070 一起

包厢里,季清很快发现了裴希的去而无返。

自从经历过小儿子的自杀,季清陷入过很长时间的自我怀疑,此后行事作风也变了很多,总觉得少了那么两分自信。

“我刚……没说错什么吧?”她有些不安地向丈夫求证,“我会不会表现得太热情了,让小希感觉压力很大。”

“不会的。”郁先明宽慰她:“小希是个好孩子,她肯定能明白,你是对她抱有善意的。”

看着妻子仍旧有些郁郁寡欢的脸,郁先明也没好意思说,郁庭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