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又亮了起来。

又一滴眼泪落了下来,他的身后,只有女人捂嘴的呜咽声。

兄弟(11.阿姨帮你不帮他)

11.

“哎呀碧荷David他不是这样的,”

阿姨着急的劝慰声就在耳边。善良的女主人还在试图安慰客人,女主人的儿子已经带着他的爪牙匆匆离开。碧荷站在原地,捂着嘴泣不成声。她早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无知少女,会无理由的认为这个世界人人都充满了友善和爱;可是林致远失踪的这十几天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见识过未曾预料到的人情冷暖。

虚假的面具依然挂在脸上,可是已经遮盖不住那些四处而来的明晃晃的恶意。

林致远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那些人会第一时间来撕碎她。

就像是他以前无数次对别人干的那样。

可是她没想到,这“第一时间”,会是那么的快。

“我再去说他。”

阿姨还在耳边说,“David他不是这样的人啊。致远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遗嘱?David肯定是逗你玩的。”

眼前的女人泪流满面的摇头,阿姨又帮她抹泪,又咬了咬牙,“碧荷你别怕,要是David他真的脑子犯糊涂到时候上了法庭,”女人咬着牙,“嗯,阿姨也帮你,不帮他。”

女人说,“我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米国的月亮,格外的圆。

也格外的大。

也格外的冷。

碧荷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明月。在市中心的高楼,他们的顶层公寓里,偶尔也能看见月亮。通常也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看。林致远这个家伙,脑里从来没有那些悲伤秋月的情怀。他交游广阔,就是一条拴不住的狗。下了班他总要去不知道哪里玩到半夜才回来偶尔还一身酒气。

可是她知道他会回来。偶尔等不及,她还要打他电话。

他偶尔会接,偶尔也不会接。

如果他不接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就要骂他。

这个家伙也会装作一副诚恳的样子,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狡辩。

然后下次还干。

现在他的电话,已经在她手里了。

永远也不会响起那句hello。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

分离聚合皆前定。

碧荷看着这轮月,眼泪又滑了下来。她是遗孀,却已经比很多人好。她有钱就算是林致远的财产最后赔了人了,公公婆婆拿走了,David拿走了,她卡里还有几百万美金,足够她养大几个孩子。

美国的纸醉金迷,杯觥交错,也不过黄粱一梦梦一场。

她要回国继续教书,她想。

等这边事了,她就回国支教。

国家需要她。

连月姐和她说过支教的故事。

她说她去过云省,那里的偏远山区,坐了飞机转大巴,坐了大巴转小巴,坐了小巴还要走两个小时山路。

那里的孩子很穷,没有出过大山,也没有鞋穿。可依然有一些精英,Q大毕业的精英自愿去那里支教。大山一片连着一片,支教老师就住在村里,前面是办公桌,后面是简陋的床,他们一人守着一个学校,教着几十个孩子。

荣华富贵她已经见识过了,碧荷吸了吸鼻子,眼泪又落了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林致远不在,她到时候就回国了,什么华尔街,她再也不来了。

第二天起床,城堡门口那一溜黑车还在。

家里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