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大概是被姨妈的话说的顺心了,那边妈妈说,“我给你打一千块钱,够不?你自己到了那边要听老师的,不要

到处乱跑,注意安全”

终于批准了。

碧荷说了一声哦。松了一口气。才感觉到自己头皮发麻,后背全都是汗。

她看了一眼林致远,男孩站在上面,靠在栏杆上看着自己,眉目俊美,神色平静。

他的平静自若让碧荷心里的慌乱和内疚,莫名的减少了很多。

就好像自己刚刚干的,就不是一件坏事一样。

其实本来就不是坏事吧?碧荷想,自己明明就是去学习的啊。

那自己到底在慌乱什么?

像林致远这么镇定才正常吧?

“诶林致远,你在这里干嘛?”这时旁边有个男同学走了过来,大大咧咧的和林致远打招呼。

林致远神色自若的笑笑,抬抬下巴,点了点碧荷的方向。

男同学顺着他点的方向,看见了碧荷,又看见了她手上的手机,哦了一声,一副了然状。

是借手机打电话啊。

男同学走了,碧荷爬上了楼梯,直直的伸手,把手机递回给了他。

她也没有看他,只是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男孩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手机,手指轻触,是他轻轻摸了摸她的手指。

碧荷没理他,缩回手转身走了。

她才不要和他一起回教室呢。

男女授受不亲。

林致远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他顶着隔壁班几个女生花痴的眼神回到教室,拿起笔开始在名单下方写字。

梁碧荷。

笔意恣意,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字写完了,他停笔看看,抿着好看的薄唇,又在下面写自己的名字。

林致远。

那就去听听把。

其实自己本来准备去京城的,爸妈这段时间都在那边,让他过去。

他的人生另有目标,分够用就行,其实并不准备花太多时间在学术和应试教育上,在他看来很多事情都比分子的结构重要

但是陪梁碧荷去Z大玩玩,好像也可。

夏令营

.

快乐都是一瞬,痛苦才是深刻的永恒。

十几年实在是太久太远,很多事都已经被有意无意的遗忘。只遗留几副褪色的泛黄照片。

碧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着他在耳边笑问的话,脑里迷迷糊糊的闪过几个画面:自己坐在客车前排,古诗坐在旁边兴奋的

叽叽喳喳,那块刻着Z大名字的巨石,宽大笔直的柏油路,路两边那一排排高耸直立的大树。

回忆里的一切好像朦朦胧胧,已经失真。好像发生过,好像又从来没有发生过

特别是林致远不在的那十年里,这种关于回忆的迷惑特别的明显。那十年,自己总有这样一种感觉:脑里的一切回忆,全部都

不曾发生过,一切都不过是大脑自欺欺人的骗局。

男人还压在她身上,身躯沉重,压的碧荷呼吸不畅。她慢慢伸手,抱住了他赤裸又结实的背,慢慢抚摸着,肌肤触碰,那么的

真实。

心里一片恍然,却又有些抽离。

就连现在,都觉得不真实了起来。

“记得啊。”碧荷轻声说,“我记得你还给我买了一个手机。”

那时候通讯不发达。手机可是个稀奇物件。

贵。

也从那个暑假开始,十五岁的她才真正明白了“富二代”这三个字的意味着的具体意义,而不只是停留在表面的“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