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我精神头不差,彪子跟著喝了点,润润喉咙,不过我说当家的。
咋?
你就真这麽惦记莫莫?
洪章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什麽话。
彪子把水袋塞好,笑笑说,您就别装了,都看出来了,诶我要说刚你蹲著我打後边看过去都觉得比平时寂寞您信麽?
洪章就乐了,你知道寂寞啥感觉啥意思麽你?个没点墨水的还学人卖弄。
诶别岔,我说真的。
惦记又咋不惦记又咋?
彪子朝与自个儿相反的方向比划了下,黑夜里洪章辨出那是大家夥来时的地方。
这儿,直走,走个百来步右边有小岔路,拐左就能直接到城里,很快。
洪章听了,明知故问,干啥?
这还要我说恁明白啊?去找莫莫呗,姓方的肯定还没走,你去找肯定能找到,找到了把莫莫带回寨子里先,再过来这。
你咋知道那孙子一定没走?他给你说的?
这事情都没完呢他怎麽能先走?
噢,这麽多年真看不出来,原来你也不是很笨。
彪子这才明白洪章压根就在开自个儿玩笑,一点儿没当真的模样。
当家的,我跟你说真的呢。
我知道。
那你......
洪章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话头就此断了。
行了,你心意我知道,只不过这当口总得分个轻重。之前我偷溜回去看老六,已经错过了时机,要不然咱们现也不用大半夜蹲在这吹西北风,早把兔崽子逮著了。至於莫莫,不著急,我能收拾得了兔崽子就能收拾那孙子,我还用得著怕他真把莫莫拐回中州?
彪子想想也是,洪章到底也是当家,自然要比自个儿更有分寸,听他说得恁自信,似乎真没啥可担心的。
这会起了阵夜风,吹得身旁的树林呼呼直响,冰冷彻骨。
洪章皱了皱眉头。
彪子,你听。
彪子侧耳片刻,却听不见什麽异动,风声刮了几下便停了,林间寂静,没有任何杂音。
当家的...
别说话。
洪章像是已经听出了来者何人,脸上有著难以置信。
彪子寻思莫不是兔崽子来啦?可那也没道理,自个儿不可能连这点动静都听不出来。
洪章又听了会,脸上的不可置信没有了,彪子看见他的眉毛拧在了一块。
洪章试著伸出脚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踩了踩,有个小土坡,遂匐著身子爬了两步。
彪子蹲远了点,凝神把风,没多久听见洪章压低了声音喊,滚出来混蛋东西!小样,就你这点出息也敢吓唬我。
彪子忍不住回头一看,脸上的难以置信就跟刚洪章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茂密的草丛让洪章拽出了抹白,衬著周遭的颜色格外显眼,拥挤的草叶给从中劈了开,一黑白相间的大脑门就这麽露了出来。
嘿这不麻花呢麽?!
哪儿来的?
彪子就明白为啥自个儿听不来那动静了。
洪章退回了原来的位置,麻花跟著从草堆里钻出来,呼哧呼哧喘著气儿,还打喷嚏,一条大尾巴来回摆个不停,草籽芒刺挂了一身的毛,混著泥巴,没一处是干净的。
安静点。洪章给它指了块离自己不远又挨著草丛能遮掩地方,小声引导,去,在那趴著。
彪子凑了过来,特好奇,奇怪了,麻花怎麽会来这,德叔不是说木头让它跟著莫莫下山了麽?
洪章坐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有什麽好奇怪的,麻花跟人就没跟丢过,更别说它恁喜欢莫莫,莫莫没出声,它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