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已经好了很久了,而且,而且我现在胆子没有那麽小了,不会动不动就害怕的。
是吗?德叔反问一句,随即道,从老六抬回来的时候你可就一直在发抖啊。
莫文忙不迭低头一看,手脚竟然真的都在打颤,自个儿却是浑然不觉。
德叔见状,竟然微微一笑,伸手握住莫文的左手翻过来,看了两眼半开玩笑道,哎呀了不得,你这手相不错,多少人想要这种命都没得呢,一生平安,没灾没祸。
莫文不明白他为什麽说这个,这当口德叔怎麽还能开起玩笑呢?
唔...德叔你怎麽了?
没怎麽,看你比我还难过的样,想开解开解你。
......
德叔将莫文的手指按回掌心里,又说,老六没事,这种伤顶多是躺几个月,死不了。
莫文奇怪道,德叔你都没去看过,你怎麽知道?
当家的捎的话,伤口是他包扎完才让抬回来的,他说的话我还能不信麽,伤的不是外人,他没必要瞒也不能瞒。
那...为什麽不进屋看看六爷呢?
德叔顿了一顿,没回答。
他醒了我再去看他。
啊?为什麽?您人都来到门前了。
阳光透过树叶照了下来,德叔眯起了眼睛,莫文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敢看,我心有愧疚,怕这时候见了会想起许多事情。
莫文听不懂他的意思,德叔瞧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您愧疚什麽?
德叔吐了口闷在心窝的气,转过脸来,说,以後你就知道了,说到这德叔像是想到了什麽,补上,没准当家的会亲自告诉你,但肯定不是现在。
莫文就觉著没戏了。
洪章的嘴比他见过的石头都来得硬。
德叔却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莫文的脑袋,温和的面色衬著阳光竟有几分慈祥,莫文一时有些恍惚了。
以往从不见德叔这般和蔼过,平常他的脸色都不太能瞧得出喜怒,又带点儿威严,说起话来也不愠不火,莫文一直以来心里边是有点儿怕他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都觉得你和麻花很像,这话不是骂你,只是我也不认得几个字,说话难免粗俗直接一点,你可别心里不痛快。想当初我把麻花捡回来的时候,它又瘦又弱,胆子也特小,我以为它一辈子就那样了,结果没想到长了几个月它就敢冲外来的人叫唤。
德叔盯著莫文的眼睛笑了一笑,这次的事情或许会有些难办,虽然你已经在这呆了一段时间,而且你现在的状况已经能够自保。
但是我知道你仍然会怕。
而我想说的还是那句,别慌。因为无论什麽时候发生什麽事,你身边都会有个当家的,他不会丢下你,寨里的弟兄也不会。
明白吗?
怀木在黄昏领著弟兄回来了,一路咋咋呼呼嘻嘻哈哈,卸完东西进了门发现寨里弟兄的脸色都不大好,
随手拽了一个就问。
得知事情始末之後怀木的脸色顿时也跟那帮弟兄一个样了,问了句,那六爷现在怎麽样了?
伤口已经弄好了,在休息。
德叔在哪?
给他拽著的人指了指一屋。
当家的呢?
还没回来。
蛮子他们也没回来麽?
是,别说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捎过,寨里其实都在想是不是出什麽事儿了。
怀木眼睛一瞪,去去,别胡说八道,乌鸦嘴。
随即松了拽他衣服的手,转身就往六爷屋里去。
怀木一见著六爷就觉著不妙,那脸跟白纸似的,这麽些日子不见,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