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麽用啊,一回来就跑了。
洪章瞅他,跑了?哪儿去了?
跑你屋里去了。
噢这不挺好麽,跟我感情也好不是。
去,别美了,小畜生跟莫莫睡觉呢。
它从分寨那跑回来,累也不奇怪吧。
那它睡哪儿不是睡啊,非得跟莫莫?
嘿我说,洪章把茶碗放下,盯著六爷没由来带著气的脸,你什麽时候这麽鸡肠子了?这也能吃味。
六爷再满上碗,仰头灌了口,突然长叹一口气。
我就觉得自打莫莫一来,好多事情都有些变化。
洪章脑弦一紧,在这燥热里来了精神。
这话从何说起啊?
六爷又不说了,只道他对莫文留寨里没意见,呆洪章身边没意见,当所谓的债主媳妇儿也没意见,就包括做寨里的管账,他也不会说什麽,就是连宝贝了几年的麻花都好像要跟著它跑了的样子,心里头特别不舒坦。
短短几句,洪章可算是把他那点小心思听明白了。
还是觉著挺可乐的,老六出山不是一天两天,结果其实还是个小屁孩。
麻花跑了有啥啊,你不还有我这个当家的麽?
六爷翻了个白眼,得了,你不一早就已经跟莫莫跑了麽?
说完伸长了手臂拍在洪章的胸膛,心窝的位置,我说的是这,跑了。
洪章蓦地就笑。
那有什麽?只要莫莫一日在我身边,就是再能跑,也出不了这个寨。
六爷无声地喝干了几碗凉茶,似乎真有些降了火的模样。
你这些把握都哪儿抢来的?
洪章懒洋洋往长椅上一倒。
你就是不信我不信莫莫,总不能不相信麻花吧。
麻花肯亲的人,从来错不了。
山中有匪-第二十八章
莫文一睁眼就吓著了,麻花的脑门凑得可近,毫厘之距,在视线里放得看起来比原本还大。
日落西山,屋内昏黄一片。
麻花在莫文坐起来时跟著醒了,四处张望,张大嘴打哈。
莫文伸手揉了揉它脑袋,闻见它一身的皂角味儿。
麻花顶著个湿润的鼻尖嗅了嗅,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挨著床边找著了装著食物的盆,里头饭菜未凉,这就低头狼吞虎咽上了。
一听这动静莫文忙不迭下床一瞅,桌上摆著份饭菜,一人分量,还冒著热气,显然刚端进来没多久。
自个儿得睡得多沈呢这是。
麻花三两下就把狗盆里的东西舔干净了,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左看看右瞧瞧,不时跳上桌对面的椅子上,盯著莫文吃饭,俩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
几次莫文以为它是没吃饱,挑了块大的鸡肉就想递过去,麻花见状,甩著尾巴就下地,莫文一时就闹不明白了,索性埋头接著吃。
那会莫文不知道麻花压根没什麽可闹不明白的,在当时似乎就对洪章常把他比作麻花的茬都忘光了。
其实麻花也有点笨,还带点憨劲儿的那种。
这点上莫文还是胜了的,因为洪章觉著他最起码不憨。
洪章这麽说的时候莫文是相当不乐意的,又不能说,憋心里觉得不服气,回头找麻花玩儿,玩儿洪章平时常训练它的戏法,莫文有点腻,想教点新的,一教才发现。
洪章是没说错。
麻花要憨起来的时候,还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洪章常说麻花灵性十足,许多时候就跟成了精似的灵光。
他说寨里有不少兄弟好吃狗肉,麻花初出时一嗅见那些人的味儿就躲得远远的,小的时候怕走得近